初寒时节,经过一夜的时间,墙砖上挂满了冰冷的寒露。
若是往日,卢俊义定是不会有所感觉的。
可在今天,卢俊义只是望了城外一眼,就被震惊得手脚冰凉。
将身子倚在墙上,卢俊义竟是感到了一阵暖意。
原来卢俊义的双手已经比冰冷的墙砖还要凉了。
那是一种透彻心扉的冷,直令人打心底里感到发怵。
只因映入卢俊义眼帘的那一幕实在是超乎寻常。
但见伴随着天边一抹晨曦,大名府一览无余的宽阔平地上,竟是涌出无数身冒杀气,眼含精光,甲胄精良,有着一往无前气势的梁山战兵。
此时此刻,眼前分明有数万大军在靠近城墙,可却与先前全然不同,卢俊义只觉得空气中透出一种莫名的寂静。
在那种诡异的寂静中,又有着一股石破天惊的气势在酝酿。
梁山这是要认真了!
虽然梁山还没开始攻城,但卢俊义已然察觉,他顿时浑身绷紧起来,死死地盯着梁山军马,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慢了。
经过飞虎峪一战,卢俊义已经不再小觑梁山,即使有着坚固的大名府城墙,他心中还是升起了几分忧虑。
该不会连高大的大名府城门都抵不住梁山的轰天雷吧?
卢俊义连忙将这种想法从脑中甩了出去,下意识的自欺欺人道。
“不可能的,大名府是百年重镇,连辽人都没有办法,何况梁山贼子……”
还不待卢俊义说完,燕青就领着闻达、李成二人匆忙赶来。
闻达一看见卢俊义身影,便急忙询问道。
“卢将军,情况如何?”
卢俊义脸色沉重,一字一句道出心中所想。
“贼寇大举出动,有石破天惊气势,不再是先前那般试探了,今日恐是会有一番苦战。”
李成早向城外探去,见梁山军马严整向前,寒风朔朔,旗帜飘飘,只是一眼,从这般凶悍气势中,李成便看出梁山应是全军出动。
今日梁山威势宛若昔日朝城,思及到此,李成亦是满脸沉重道。
“卢将军所言不虚,梁山贼子果然有全军压上的心思。依我看来,贼寇是要发起猛攻,速战速决,好似以往那般火速取城。如此,我军当全力抵住贼寇攻势,使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以城池之便宜拖垮贼子。”
燕青虽为卢俊义家仆,在军中没有一官半职,可他聪明机灵,交友广泛,为人风趣,短短数日,便认尽军中诸将。
闻达和李成亦是早知燕青浪子之名,见燕青果然风流机灵,又兼他们有心交好卢俊义,也十分礼待燕青,近日来常有和燕青相交。
当下李成话音刚落,燕青就赞同道。
“李都监不愧久经战阵,一眼便看穿梁山虚实。数遍梁山战事,大多是快战,少有慢战经验。但凡顶住梁山第一日攻势,贼寇缺乏攻城久战经验,则大名府无虞矣。济州张张知州便是如此守住济州城不被贼寇袭扰,大有可为啊!”
闻听二人所言,闻达点点头,肯定道。
“是极。贼子不过是一水洼草寇,虽然一时势大,但天下终究是大宋的。他孤军深入,无有后援,难免会有所惧怕,速战速决便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这般,我等只须固守城池,破其攻势,待得贼寇内乱自生,那时就是我军良机。”
经过一番分析,众人都觉得优势大好,刚刚被梁山大军惊落的信心又恢复了些。
可不等他们提起的信心坚持多久,城外就传来一阵锣鼓声,紧接着就是数枚号炮响动。
梁山开始进攻了。
闻达急忙命令众将防备城防,李成负责西段,卢俊义北段,他则是坐镇中军,正面迎敌。
“贼寇猖狂凶恶,我等是国家将士,当有护国安民决心,务使贼寇破城,危害我大宋百姓。”
“三军将士,上下一心,共抵贼寇,扬我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