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清巡视的视线忽然一顿,微眯起眼睛,推了一把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拿下其中一个奖座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很快又放了回去。
祁墨使了个眼色让林辰去物业处拿电梯监控,自己戴上手套进入卧室,快速将整个卧室扫视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书桌的一条桌子腿上。
恰好沈雨清绕过酒架进入卧室,顺着祁墨的视线看过去,他也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血迹
祁墨走过去在桌腿旁蹲下,喊周崇过来拍照,被一起带进来的邹序看到他们几个对一条桌子腿一顿研究拍照,露出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张书桌是实木的,桌面连着书柜,有一定的重量,应该摆在这个位置很久了,原本的桌腿底部已经在地面印下了痕迹。
但是此时的这条桌腿跟地上的印记却没有完全重合,有30度左右的偏差,从落灰程度可以看出是最近才挪动的。
正常这么重的桌子不会因为日常的走动被轻易挪动,不排除是有人用力撞到了这个桌子上使它移动的。
沈雨清显然和祁墨想到一块儿去了,上前把这张书桌作为重点研究对象查看起桌面上的东西。
如果这个桌子移动的原因真如他们所想,那么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作为一个老师,邹序书桌上的东西还不少——
一个塞满笔的笔筒,堆成小山的便利贴,一堆教育学的大部头,几本悬疑小说,还有一本合上的笔记本电脑。
“你这几天都没回家吧。”沈雨清的指尖拂过笔记本盖,看着乳白色手套上轻薄的一层灰轻声道:“你连杀人现场都无法面对,怎么会杀人呢。”
一个无法面对凶案现场的人,是不可能轻易起杀心的。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头是人最脆弱的部位,更何况是邹序这种有阅读刑侦小说习惯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重物砸在人的头上结果是致命的。
所以即使他跟高雅倩起争执怒气上头动了手,潜意识下也不可能直接对她的头下手。
而凶手一定是起了杀心,才会对一个女孩子的头下此重手。
沈雨清随意地翻着那些书,里面都有非常细致的笔记,但这些除了证明邹序是个认真上进的人什么也说明不了。
最后是非常随意地放在电脑旁的一支圆珠笔引起了他的注意。
法医对什么最敏感?
当然是血液!对他们来说,血迹常常是蕴藏各种蛛丝马迹的宝藏。
那是一支蓝色圆珠笔,但是它的笔尖却是暗红色的,沈雨清一眼便认出那是血液凝固的颜色。
他抬起食指按住鼻梁上的金属镜架,极近地盯着小小的笔尖,确认是他想要的东西后轻声叫来助手,“梁玺,把物证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