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继续细看,卫燃从自己的竹筐里拿出了那个塞着一团布的搪瓷缸子。
小心的将那团布取出来解开,这里面却只装着两根火红的干辣椒和一小把青稞麦粒。
他甚至有把握,只要给他最多五分钟,他肯定能数清楚这些并不算多么饱满的麦粒一共有多少颗。
略作思索,他将这一小把麦粒用那块粗布重新包好塞回了搪瓷缸子,随后拿起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英军水壶。
小心的拧开盖子,他却无奈的发现,当初他提前灌满了这水壶的加糖酥油茶被替换成了毫无营养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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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当初他硬塞进水壶套里的牦牛肉干倒是剩下了四根。
这些牦牛肉干每一根仅仅只有一次性打火机大小,如果被当作零食,恐怕根本坚持不了半小时就能被随便哪个牙齿健全的人给填进肚子里。
但卫燃却无比清楚的知道,这四根牛肉干说不定能救命!
习惯性的试图将这至关重要的水壶连同牛肉干一起收进金属本子,卫燃接着却是一愣,这水壶竟然收不回去!
难道是因为牛肉干?
卫燃将那几条肉干攥在手里再次试了试,却发现依旧收不回去。
难道那把抗日大刀也是?
卫燃连忙将肉干塞进水壶套里,随后将左手按在了那把抗日大刀上。果不其然,这刀还真就收不回去!
压下心头的不安,卫燃接着竹筐的掩护,试着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那支布鲁斯口琴,接着又立刻试着将其收回去,这次倒是不受任何的影响。
相机呢?
卫燃想了想,又如法炮制的取出和收回那台禄来双反试了试。同样,这台相机也不受任何的限制。
没敢继续耽搁,卫燃拿出那把抗日大刀当作挖掘工具,帮着小战士李壮以及张二娃掘开密布草根的泥土,用它们堆起了一个高出地面的灶台。
紧接着,他用这把抗日大刀,将李壮捡拾回来的那些湿漉漉的木柴竖着劈砍开,接着又从自己的竹筐上的一捆木柴里抽出几支一并劈开,并且格外熟练的劈砍出一些比筷子还细的木条。
“卫燃同志,把你的刀借给我用用吧。”刘佑乡等卫燃忙完之后问道。
闻言,卫燃痛快的将手里的抗日大刀递给了对方,后者也以那铜瓢的底为案板,将季护士以及小喇嘛采回来的野菜切成了段放进铜瓢里,接着又把那只小青蛙切开,和那条小鱼一起丢了进去。
只不过,虽然刘佑乡接下来从竹筐里取出了一个木头塞子的水壶,并且将里面的水倒进了铜瓢里,但却并没有急着点火,反而从筐里翻出了那俩卫燃筐里也有,但他却不清楚是什么的木制物件。
与此同时,小战士李壮和张二娃也熟门熟路的从筐里将那些枯黄的草茎,乃至他们刚刚捡回来的那些草茎全都拿出来摆在了尚未点燃的木柴边上,接着又拿起了几根木棍戳在了泥土里。
在卫燃略显茫然的注视下,除了小喇嘛江巴格桑以及意识不清醒的病号姜裕之外,其余四人像是打麻将似的围坐在一起,用那个卫燃不认识的物件以及那些枯黄的草茎开始了编织。。。草鞋?
应该是草鞋吧?
卫燃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却一点不耽误他把自己的竹筐里的那个木头物件拿出来,接着又随手薅了一把青草,学着他们的样子开始了编织工作。
好在,他之前虽然从未学过这门手艺,但却实在是不难。
只不过,还不等他把搓在一起的草绳绕着那四根经线穿上两个来回,小战士张二娃却递来了一大把枯黄的草茎,“卫燃同志,你怎么用青草打草鞋?用这个吧!”
“用青草不行吗?”卫燃好奇的问道。
“行是行,但根本走不了五里路就要散架喽!”
另一位小战士李壮说话间也同样递过来一把草茎,顺便也传授着他的经验,“看你这架势就知道以前没打过草鞋,这打草鞋必须用枯草,如果能混上些破布条废麻绳就更结实了。
可是。。。可是不应该啊,卫燃同志,你是个挑夫吧?你怎么可能不会打草鞋?”
卫燃一边学着对方的模样把那些枯黄的草茎拧成草绳一边解释道,“我之前都是打赤脚的,更早之前,我有双千层底儿的布鞋呢。”
“过雪山之前我也有一双”
李壮美滋滋的附和道,“是支前的老乡送的呢,我一直都舍不得穿,直到开始爬雪山这才拿出来,可惜,这雪山是翻过去了,那双鞋也磨烂了。”
借着这个话题,学习打草鞋的卫燃也旁敲侧击的开始了套话,倒是那个小喇嘛江巴格桑,独自坐在篝火边,摇动着转经筒开始了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诵经。
当天色擦黑,卫燃也在刘班长等人的指导下打出了一双并不算多么漂亮的草鞋,顺便也对这一小队人以及目前的情况有了了解。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这是1936年的7月,具体哪天,在场的人却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们甚至已经记不清这是进入草地的第几天了,仅仅只是记得,他们是在前天遇到了的从身后追上来的小喇嘛江巴格桑。
其次,卫燃还在闲聊中得知,刘佑乡来自荆楚,李壮来自湘南,张二娃则来自赣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