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含糊地说:“还好。你过的……挺好?”
穆槿说:“我过得很好。我现在是CE公司是执行总裁。你既然来T市,肯定知道这家公司。我很有钱。有钱,又怎么会过的不好?”
女人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席栾垂下眼帘,心中叹息。
穆槿不是尖锐的人,但今天说出这么锋利的话,可见她心中对母亲有些怨恨。
席栾忍不住想,若是他母亲有朝一日可怜巴巴地来找他,求他原谅……画面太美,席栾各奔想象不到。
都是成年人了,都得为当初的选择付出代价。既然决定抛下幼小的孩子离开,就得承担道德谴责和心理负担。世上有舍必有得。
女人哽咽了一声,说道:“你不能原谅妈妈吗?”
穆槿笑道:“你没理解我的话。我能原谅你。也从来没怪过你。因为我从小到大,就是以孤儿的身份活着。我向别介绍我的身世,都是说父母双亡。你今天来见我,如果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条件很简单,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穆槿说着,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忍,“你来见我,如果不是为了钱……其实我真的觉得大可不必。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必要现在改变什么。你依旧消失,我依旧过我的生活。不是也很好吗?”
穆槿说完,胸腔有些闷,扭头看墙壁上的壁纸花纹。
席栾却紧紧盯着女人。还怎被他看出点问题。刚才穆槿说到钱,女人表情很懵懂,但穆槿说到后面时,女人嘴角耷拉下来,又很快地抿了抿。
看来,穆槿的母亲,不为钱接近穆槿。但穆槿说完这番冷血的话,这女人也没太多别的反应,连一点悲伤都没有。
正常情况下,一个母亲想让孩子原谅自己,不都是渴望接近而不敢吗?因为把孩子放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所以一点伤害都让母亲万劫不复。
这个母亲,真的很有问题。
席栾脑中闪过很多念头,笑道:“伯母。我暂且叫你伯母。我是穆槿的丈夫。很高兴见到你。”
女人愣愣地盯着席栾,“哦,哦,你好。”
席栾说:“穆槿今天见到你,情绪有些失控,等她想明白了。再和你联系。”
女人连连点头,“好好。那我……”女人迟疑地看向命。
穆槿没说话。
席栾笑道:“我已经给你点了一桌饭。你慢慢吃。我已经结账了。”
席栾说完,穆槿把平板放进包里,率先走出包间。
席栾笑着摇摇头,对女人微笑点头,走出包间。
走廊中,穆槿看着拐角一个半人高的瓷瓶发呆。
席栾走到她身边,搂上她肩膀,“这个人……”
穆槿说:“是我的母亲。”
小时候,奶奶让穆槿见过母亲的结婚照,奶奶那时摸着她的后脑勺,很是感慨地说――迟早有一天,你妈妈会回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