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琼英看了一眼骊骅,又道:“非要咬舌头,现在话不能说,吃饭也吃不痛快吧?”
骊骅紧张地看着她,面上不曾改色,可手指紧紧攥着袖口,生怕甘琼英这毫无廉耻的狂徒,要借由他在意自己的仆从,要求他同她白日苟合。
倒也不能怪骊骅想太多,是甘琼英在骊骅刚被威胁妥协,又提起昨夜……太像个急色鬼。
甘琼英却坐在桌子另一边,拿过餐帕擦了下嘴,红唇微动,吐出了几个温软的字:“还疼不疼啊?”
严阵以待,几乎要碎碗搏命以保节操的骊骅:“……嗯?”
他喉咙之中,发出了一声难以自控的问询声。
甘琼英这才慢吞吞起身,走到饭桌旁边的一个桌案上,把一盅早就炖好晾着的药碗亲自端过来。
她一身华服,满头珠翠,这身打扮断然不是适合端茶递水的。
但是她吃饱喝足,面色红润,眉目也温和了些许,亲自端着药碗走到了骊骅身边。
放下后,催促骊骅说:“用这个,是我让府医为你熬制的药,能愈合伤口,加了少量麻草,也有些许麻痹作用,你先喝一些,再含一口,半晌吐掉,就能不那么疼了。”
她美目低垂,语调认真,此刻更是丝毫没有了端容公主的攻击性,像个纯良的,关切自家夫君伤病的好妻子。
甘琼英甚至还对他笑了笑,眸光温柔,安他心道:“方才怕你闹别扭不吃不喝伤身体,逗你玩的,不会动你的仆从,早就让人好好地请进来了,让银月安置在了别院,几个府医过去了,正和你的人带来的医师,一起研究如何给你治伤。”
“你以后可别傻了,无论是什么情况,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直接开口告诉我便是。”表面上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甘琼英却知道还有头顶的十八个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
因此她不敢吐露有关“各取所需互惠互利”的半个字,只敢装作色迷心窍,对骊骅百般温柔,好放松他的警惕。
“我答应你,绝不会强迫你,你便不用怕。是我喜欢你,你怕什么呢?”
骊骅被她几句温柔软语灌进耳朵,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能扛得住人的羞辱谩骂,殴打和虐待。
却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应对?
骊骅不傻,他经商多年,阅人无数,无论是被动还是不得已,都已经学会了识人辨心。
他能够感觉到,至少这一刻,端容公主的善意和关切毫不作假。
她是真的怕自己持续疼才会这般,堂堂一个公主,亲手挽了袖子,给他端来了汤药,还专门叮嘱府医在汤药里用了麻草。
骊骅僵愣在那里,垂眸不动。
“快喝吧,不是昨夜疼得一夜没有睡好吗?”
骊骅慢慢抬头,看向她的双眼。
昨夜他确实疼得辗转反侧,几度欲要起身离开,原来她都是知道吗?
那她一次次地抱过来……是装的还是真的熟睡?
骊骅想到了她可能是装的,反复被推开后还自己回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妥协,甚至为了防止她手放在自己腰上的敏感处,还将她双臂环住,免得她乱动……
片刻之后,他面色未有什么改变,一双耳朵和脖颈,却红得像是熟透的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