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道柔和温暖的阳光照进房间,窗外高大的梧桐树上停着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伴着春日暖阳轻盈跳跃,显得那么朝气蓬勃,春意盎然。
玖蔻缓缓掀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眼眸微动无神的盯着床上洗的发白的帘幔,恍惚之间一时不知今夕何夕,自己又身在何处。
“吱呀……”一声,破旧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端着托盘的熟悉少年。
玖蔻伸手遮挡住耀眼的阳光,扭头看向来人迟疑的问道“丁当?我现在……是在大杂院吗?”
“对啊,小玖哥你终于醒了……”丁当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旁,欣喜的上前将玖蔻扶坐起来。
“我记得我被人推下了船跌进运河,之后……嘶嘶,我好像被人救了,难道是你救了我?”玖蔻揉了揉酸痛的脑袋,有点头晕脑胀,胃里直泛恶心。
“不是的。”丁当摇了摇头,细心的替玖蔻掖好被角,然后起身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昨晚我们几个没有听你的话离开,而是一直待在原地,大概子时,有几个人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扔在路边,我们几个上前查看才发现原来竟是元丰哥……”
“对了,元丰他情况怎么样?”玖蔻闻言立马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没想到双脚刚一落地,身子还没站直,脑袋突然一阵阵眩晕,险些直接栽倒在地。
一旁的丁当连忙扶着她安慰道“你别担心,元丰哥没事,昨晚我们连夜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如今他刚刚睡着。”
“那就好。”玖蔻舒了口气,坐回床上疑惑的看着丁当问道“那是谁救了我呢?”
丁当也是一脸迷惑“我们当时见元丰哥性命垂危急着将他带回来,便抄了近道沿着草丛上了河滩,没走多远就看到你一个人躺在地上,就一起将你带了回来……”
难道是他?玖蔻脑海中浮现一抹冷漠凌厉的身影,下一秒果断摇头。
肯定不是他,就是他亲手将自己推下水害的差点被淹死,哪还会那么好心的救自己?
“小玖哥,你怎么了?”丁当狐疑的看着玖蔻脸上神色变幻不停,有点担心道。
“没事,这是给我的药吗?”玖蔻摇头表示无事,而后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咬牙一饮而尽。
“哎……小玖哥你慢点,你不是最怕苦的吗?”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玖蔻捂着嘴强迫自己把药咽下去,半晌闪着晶莹的泪花闷闷的说道。
“我得赶紧回去,昨晚一夜没回家,估计身边的人该担心死了。”
“你能行吗?要不然我送你。”丁当有些担忧。
“没事,我可以。”说完玖蔻起身下床,三两下整理好衣衫,“我先去看一眼元丰,要不然回去了也不安心,这几日就劳你们好好照顾他,有时间我会来看你们的”
“好。”丁当乖乖的点头,带着玖蔻朝元丰的房间走去。
……
单池连夜赶回西市的落脚处。
他手下的锦衣卫早已等候在大堂,见他现身,纷纷抱拳行礼。
“见过指挥使……”
单池抬手免礼,自己微掀长袍,大马金刀的落在上座。
王京出列上前拱手问道“大人,船上有什么发现吗?
单池点头,翻手拿出一把黄铜钥匙,“这是王世昌暗匣的钥匙。”
王京闻言喜出望外,“太好了……今日属下奉命暗中搜捕王世昌,无意中发现了他的一处别庄,最后在墙壁暗格中发现了一个匣子,上面坠着一把繁琐复杂的花棋锁……属下猜测这把应该就是开锁钥匙。”
“哦,拿出来看看。”单池眉头一挑吩咐道。
王京长腿一跨三两步立马出了大堂,不到片刻抱着一个紫檀螺纹漆匣走了进来。
“大人你看……”王京走上前,恭敬的将手上的匣子放在单池面前的矮桌上。
单池捞起匣子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一圈,而后拿起钥匙对准花旗锁的锁头插了下去,只听见“咯哒”一声,匣子应声而开,露出了庐山真面。
匣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摞票据,单池随手取了一张拿起来扫了一眼,是在万宝楼取钱的凭票,上面用墨刊印有五十万两的字样。
他眉头一皱,立刻抓起匣子里的票据一张张的翻看起来,里面大部分都是在万宝楼取钱的凭票,单池心中微凛,这个万宝楼竟然有如此雄厚的财力,这些凭票加起来起码有两千多万两白银,另外最下层还有几张清单,里面详细记录了近一年万宝楼私下采购的兵器数量……。
“难怪自己在船舱里发现了许多兵器。”单池拧眉暗道。
当时自己匆忙躲避引来的守卫,误入一间舱房,当时以为是私盐,没想到触手之后感觉不对劲,打开箱子后才发现里面装满了军中制式的羽箭……他又连着打开了好多箱子发现刀枪剑戟各种兵器应有尽有,而且全部做工精良,是上好的军需品。
……
二皇子这是要造反吗?不仅利用漕运夹带私盐谋取暴力,如今竟然还采购了大量的军械,真是胆大妄为,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