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南驰车离去,路口的红灯亮起,哧的一声,车离斑马线毫厘之间刹车停下,他有些恍然,雪霁天晴,街道川流不息,在晨光下,仿似飞疾的流光。
——家桓少爷向陆氏支了一笔钱,入了夜域的股。
林泽天的话好像还在耳边,他眼前也像幻灯一样,一幕幕、一桩桩闪过。
——我知道我干什么。
——秘密!
——秘密!
陆谨南锁眉,他拨通陆家桓的电话,周而复始的嘟声,不厌其烦的响着,却仍旧无法接通。
夜域,
有陆家桓的地方,就有话题。
平时酒保盘踞的吧台,此刻也让他成了主角。五光十色的灯,流连着蛊惑的色彩,银色的调酒杯在陆家桓手指间自由穿梭,他将花式调酒玩转的游刃有余,四周瞩目,集他一身,那些女人将他围陷了。
他一笑,敛下无数的钦慕。那双桃花眼在暗色里生辉,七月托腮望着他,不知为何,只感觉那眼里有一瞬游离,她隐隐跟着他目光巡去,望见的是那一幕,女人的侧脸在灰白的烟雾里缭绕,她手持香烟,指间轻轻弹着快掉落的烟火,动作轻的仿佛那是她最亲密的爱人,眼里心里除了香烟、孤寂……再无其他。
七月有些撼动,瞥过陆家桓,他也正看着那人。
灯光很暗,室内却燥热的很。
她只穿着一件蕾丝镂空的薄衫,没有任何装饰,却能透过背面的镂空花纹,隐约看见她整个后背,越发衬得人蜂腰窄背,削肩皓颈,却又带着妩媚。偶尔,有人上前,与她喝了几杯,她笑而不语,倾吐烟气,吹呼在男人脸边,招惹着对方心猿意马,心急的捞过她颈脖,朝她逼近,在外人看来,暧昧的不可言喻。
“那女人就是个sao货。”女人的声音凭空而起,稍带几分嘲意。
七月回神,转过头,安然那张艳容已浮在眼边。
陆家桓扫过杯子,将调酒器里的bloodmary,缓缓倾出,他微微抬眼,不远处男女一双身影,如画布里的剪影,她那样单薄,在男人手里仿佛一掐就碎。
“陆公子初来乍到对那女人的传闻,可能一无所知。”安然笑了笑:“她是怎样的女人,夜域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家桓的鸡尾酒慢慢的推到她眼前,那男人一抬眼,丹凤眼里碎着一抹邪气,状似十分好奇的问:“怎样的女人?!”
“为了抢夺夜域当家花旦的位置,她在我鞋上动了手脚,害我受伤,等我再回来,她就火了,抢了我的客人不说,我还听说,他们私下去酒吧鬼混,碰巧遇上警方扫huang,两人做了一半,就被逮进了局子里,听说两人玩的很嗨,她喜欢被nue,当时场面要有多yin荡,就有多yin荡。这事早在夜域里炸开了锅,正有句话说,出来混的,迟早有一天是要还的。噢,对了,就在不久前,她从钢管上摔了下来,骨裂了。”
安然倨傲道,侧目看过陆家桓时,仍一脸不屑:“所以,陆公子,你说,是不是她的报应?”她一笑,慢慢贴近他,眼里一丝狐媚,可她瞳仁里,倒映着男人帅气的脸庞,
他那唇边慢慢的透过一丝凉笑,她仍迎上,喃喃道:“这次她受伤耽搁了一段时间,她再回夜域,怕新人将她代替,又四处开始原交。不过,她确实也漂亮,你看,陆公子,对她趋之若鹜的男人还是不少。但我想,陆公子应该不会是那趋之若鹜里的一份子吧。”
男人在笑,她也在笑,她端起那杯酒,放在唇边浅酌了一口。却不料,男人揶揄了一句:“那怎么办,我就是劣迹斑斑,和她名声狼藉,倒有的一比。”
七月在旁看着,音乐太吵,她不知道他们再说些什么,两人的神色,也有些莫可名状。
陆家桓抽身离开,朝不远处的吧台走去。
抽过一旁的座椅,坐在了那男女的正对面,他定定的看着,看着孟雪与领带男眉来眼去。
领带男瞥了一眼,有些不悦,对视的目光里,含掺着不耐,试图让这不速之客退身离去,可陆家桓非但没有任何动静,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俩。
“你认识他?”领带男问,
孟雪看了陆家桓一眼:“认识。”
“噢,是吗?”闻言,领带男来着兴致,将孟雪搂入怀里,亲昵的吻着她发:“你的旧相好啊?”
孟雪笑了笑,食指勾过男人的领带,淡语:“你觉得呢?”
“我看他一脸捉jian在床的模样,大概八九不离十。”他继续吻着:“他对你一定还流连忘返,倒让我对你更好奇了,告诉我,多少钱才能把你带出场。”
孟雪笑的更深:“那你猜他花了多少钱?你就花多少钱?”娇柔的声色,仍若即若离,听闻,男人立马掐住了她的腰:“你就是个坏家伙,让你撩我,撩出了火,有你受的。”
领带男只觉对坐的目光,逼仄成火。
他却一笑,拉起孟雪:“我们换个地方。”
起身之际,对坐的男人一手拦路,领带男一脸怒意:“你想干什么?”
陆家桓眸光沉了沉,笑道:“没事,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这女人…是只小蝎子,不,是只毒蝎子,小心被她反咬一口。”
换来领带男一声轻哼,携着孟雪,醉醺醺的穿过暗色的长道,可没走多远,几个身形高大的壮汉,已拦下他们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领带男见状,支支吾吾退了几步,那些健硕的身影,已将他围堵,圈在了他们围猎的范围,孟雪被晾在一边,还没彻底弄清状况,手已被一股力道牵制,将她带离,她还未回神,身子已踉踉跄跄,甚至跟不上那人的步子,可直到她看清那背影,她一脸惊慌,脱口而出:“陆家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