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江有才觉得她现在性子越来越怪了。
饶秀枝一路跑回家,在屋里悔得跺脚,说那么多空话干嘛,就应该直接说啊,又错失了机会。
她娘从外头进来,问她道:“你这半晌跑哪儿去了?找你也找不到。”
她呃了一声,搪塞道:“就隔壁耍耍,找秀珍姐看看花样子。”
“花样子呢?”她娘四处瞧了瞧,没见着花样子,问道。
饶秀枝心里咯噔一声,脑门升起一股热意,急想了个借口道,“刚刚走太急忘拿了。”她问道,“娘,你找我干啥?”
好在她娘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说道:“走,跟我去地里摘点豆荚回来,中午炒了吃。”她其实是想趁机跟女儿聊聊薛媒婆提的亲事,母女两个在地头清清静静地好说话。
饶秀枝怕她娘再追问,赶紧拎了竹篮儿跟着去了。
江顺躺在床上看房梁,梁子还很新,他这个人却废了。
他无比想念以前干活的日子,每日踏踏实实干活,虽然辛劳,可吃得饱睡得着还能挣钱,感觉每天都充满希望,哪像现在,白天瞧着太阳影子过日子,晚上又是一宿宿乱梦,睡不踏实,人迅速颓靡消瘦下来,感觉精气神都被磨没了。
常言道:人动心闲,人闲心繁。他除了忍受时不时腿骨疼,脑子里总愁着两件事。
头一桩是家里的用度。以前有他挣钱,家里日子不算差,现在他挣不来钱不说,每日吃饭喝药少不了花销。
巧云生怕他营养跟不上总是隔三差五给他熬骨头汤,荤腥更没断过,尽管她一直说钱够用,可没有来路再多的银钱也会花光。
他多想快点起来把家里的天顶上,但姜郎中说了,他这伤起码得养一年,以后是瘫是站,前半年很关键,眼下只能耗着,他要是把家里的钱耗干净了,以后巧云的亲事可咋办啊。
说起来这便是第二桩事了,以前他做梦都想不到巧云的亲事会作难,她生得好,懂事又能干,村里好些小伙儿惦记着,他是知道的。
哪成想一朝风云变幻,先有张大户横插一杠,后有他摔断腿,门庭骤然冷落,一个上门来提亲的都没有。
有他拖累着,巧云的亲事很难说,毕竟没有谁家愿意娶个姑娘还带个瘫子爹,为着这事,他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甸甸难受,白日里还要做出一副笑脸,免得巧云担心。
他正想着这些事,只听窗外有人喊。
“爹,我回来了。”巧云说话间进屋来。
江顺刻意将脸舒展开,问她道:“东西人家都收下了吧?”
“收下了。”她打开床边桌上的水壶,见里面还有大半壶水,碗里却空了,问道,“小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