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逐月嗤笑一声,有些傲慢,大概是觉得与我深究多少有点丢面儿,扭了扭脖子,也就不提这茬儿了,只散漫道:「倒挺会说的,不算太笨。如今咱们都在一个屋檐下,就是一家人,唯一的责任,就是为皇上开枝散叶。」
她顿了顿,又道:「你千里迢迢赶来,还没安顿下来就被召侍寝了,也是辛苦,回头该好好养养。」
这番抚慰真是好真诚,一点也不酸。
我又把那副「夫君他不行」的表情摆出来,委委屈屈,强颜欢笑,泪珠儿几乎就要落下来,「不辛苦,这是我的福气。」
梁逐月果然看愣了,大概被我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很快就会明白了。
那天过后,李长风每晚都翻了一个牌子,每一天,都会多一个人明白我那天为何是那样的表情。
到最后梁逐月也明白了,她被翻牌子的第二天,是铁青着脸出来的。
意料之中。
李长风每晚就摆出一副病弱的模样,被太监们抬上床,然后示意后妃们,朕不行,你看着办吧。
像梁逐月这样自幼娇生惯养,半点委屈都没受过的,哪干得了这个,见李长风不动,自己也不好意思动,最后只能捏着被角,心乱如麻地挨到天亮。
就是有那真敢自己上的,才往李长风身上一靠,他就开始腿疼,直把人吓得手足无措的。
李长风跟我描述的时候,神情是少见的欢乐,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光。
「她们要的可不是我,她们要的,是怀上我的孩子。」
真是人间清醒。
我心里乐开了花儿,嘴上却一点儿也不饶,一边帮他取下头冠,一边假模假样地酸道:「可你还是跟她们睡了,李长风,你脏了,我不要你了。」
铜镜中的人身子一僵,笑容突然消失了,反手扣住我,问道:「你说什么?」
我被他吓了一跳,不懂他怎么这么大的反应,手里的玉冠拿不稳,啪地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将我往下拉了拉,与我平视,眼底有点红,有着天大的委屈,也有隐忍的怒意。
「周舒倦,你刚刚说什么?」
我心一慌,磕磕巴巴问道:「李长风,你怎么了?」
他呼吸粗重,带着轻微的颤意,一双眼睛几乎要把我盯穿了,那抓着我的手已有些控制不住力道,捏得我生疼。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明知道……明知道我有多难。」
这话像针一样,直扎进我心尖儿,我竟忘了,他在皇宫这一年吃了许多苦,比从前敏感了许多。
这样的话于我而言是玩笑,于他却是割肉的钝刀。
「我错了,李长风,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抱住他,不停地抚摸他的背。
他的呼吸渐渐平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