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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桑桑不由分说地将我拉到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玉缘斋。

「阿若，这里的首饰你随便挑！本宫买单！」

桑桑表现得十分豪气。

尽管昨日她说完那番话以后，就从自己的私库里扒拉出许多名贵的首饰塞给我。

一边塞一边看着我光秃秃的发髻叹气，「我真是太疏忽了。」

其实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因为我真的很少打扮自己。

毕竟我的生活里只有血淋淋的刀光剑影。

可是看着她自责的神情，我实在说不出什么推拒的话。

就因为那一时的心软……

「殿下，我的头好重。」

我顶着一头五彩缤纷的发簪步摇，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被压断了。

「不重不重，再坚持一下。」桑桑从首饰堆里探出头，短暂地安抚我几句，又拿起一套暗红玛瑙平花头面，「这个也不错，阿若你再试试这个。」

两个婢女立刻上前，手脚麻利地拆下我头上零零散散的发饰，又给我换上另一套。

桑桑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她进了玉缘斋的大门后，仿佛体会到了打扮人偶的乐趣，玩得很是开心。

如果我不是那个被打扮的人偶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我叹气，「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我不需要这么多首饰的。」

「殿下赏的，你收下便是，哪那么多废话。」叶逢青抱着剑，一副‘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奚若，不要不识好歹。」

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我要和他打一架！

「那怎么行？女子一定要有些首饰留着傍身的。」桑桑走过来挽住我，「阿若，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很喜欢你，所以我就想着，待你出嫁时，我要给你备一份嫁妆。」

咦？什么嫁妆？

我愣了愣，明白过来。

虽然府外的人以为傅舟洵带我回府是要纳我为妾室，但府里的人都知道，我不过是他找来给公主解闷的玩伴。

我今年十七，如果按照大越的律法，的确到了嫁人的年纪。

怪不得桑桑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

「我是来服侍殿下的，并未打算嫁人。」我哭笑不得道。

桑桑完全无视了我的声音，探身将手中那支步摇插于我发间，「这样真好看，我们阿若生得这么漂亮，合该好好打扮才是。」

救命，她离我好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闻思香。

我忽然觉得脸上发烫。

「你既没有亲人，那以后本宫就是你的娘家人了，有我做你的靠山，你未来的夫婿定然不敢欺负你。」桑桑并未发现我的反常，依旧在自说自话。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桑桑特别可爱。

只觉得心下一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那是我从未体会过的，陌生的情绪。

桑桑对我真好。

可我，抱着目的有意接近她的我，怎么配得上这样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