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太医看了一眼萧琅炎,拱手道:“五成机会,微臣一定会力保娘娘与龙胎双双康健。”
沈定珠闭上美眸,浓密的长睫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一层暗影:“岑太医,本宫相信你,去准备银针吧。”
岑太医看向萧琅炎:“皇上,这……”
萧琅炎依旧半跪在床榻边,他薄眸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声音沙哑:“你不恨朕吗?为什么要保住这个孩子?”
沈定珠不看他,也不肯回答,转而将头扭到一旁。
她的眼泪从眼眶中滑出,不是为萧琅炎,而是为自己。
事到如今,她必须要让萧琅炎看见,她为了这个孩子,有多么辛苦难受,她希望能以这个办法,让他松口,为沈家平反。
萧琅炎似乎看出她所想,他黑厉的眉宇低垂,轮廓线条看上去柔和许多,更带着些许快被情绪逼疯的可怜。
“就算你不为朕生这个孩子,朕也不会怪罪你,更不会怪罪沈家,你不要跟朕赌气,故意折磨自己的身体。”
沈定珠依旧不理会他。
萧琅炎眼神漆黑摄魄,他大掌紧握她纤细的指尖,半跪在榻边的样子,让周围的太医们见了,都忍不住心中惊诧。
皇上是个多么独断霸道的帝王,也唯有在沈贵妃这儿,才能看见他低三下四的样子。
萧琅炎抓着沈定珠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他声音低沉动听:“沈定珠!你看看朕,跟朕说话。”
沈定珠终于开口了,不过是催促岑太医的。
“岑太医,尽快去准备药吧。”她语气坚决,明明是娇弱的如同花朵一样的美人,眼中却好像有着玫瑰月季般的刺。
萧琅炎见她心意已决,微微怔忪,岑太医便趁着这个时间去准备了。
很快,岑太医端着几碗汤药过来。
“娘娘,先把药喝了。”否则等会银针刺入痛穴,便很可能昏厥过去,连药也喝不下。
沈定珠坐起来,萧琅炎主动起身为她身后塞了几个软垫,又亲手将药碗端来,极尽主动和耐心。
四大碗棕色的苦涩药汁,沈定珠喝到第二碗的时候,就忍不住干呕吐了出来。
“痰盂,拿痰盂给我!”她捂着嘴,几次犯呕,都没忍住。
萧琅炎直接伸手,将自己的龙袍脱下来:“你放心吐。”
沈定珠当真呕了出来,这时徐寿才找到痰盂,匆匆捧过来的时候,看见沈定珠拿龙袍当痰盂,吐得昏天黑地,而萧琅炎坐在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薄眸中满是阴沉的担忧。
龙袍乃是天子象征,竟成了贵妃手里的兜赃物的布料,徐寿吓得头皮发麻。
这要是让朝廷上的大臣们知道了,还不知该怎么弹劾……
沈定珠将刚刚喝下的药都吐了出来,她吐得面色通红,娇丽的面容上,一双美眸湿漉漉的,嗓音都跟着哑了:“岑太医,再准备药过来。”
“你还要喝?”萧琅炎拧紧眉头,“算了好不好?朕不要这个龙胎!”
然而,沈定珠却抬起乌黑水润的丽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