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炎大掌轻轻覆在她的腹部上,似隐约有声轻叹:“你为朕生儿育女,忍受辛苦,前几日祭祖,你又跟着朕奔波,憔悴不少,等朕忙完这一阵,就好好陪你。”
他也算了算大概时间,到那时,沈定珠约莫要生了。
之前她生女儿澄澄的时候,他就不在身边,岑太医后来把脉,说沈定珠气血亏虚,就是生产后没有恢复好。
萧琅炎一度在心里想过,她这次生产,他要亲自照料。
沈定珠靠在他怀中,眼泪一直簌簌。
萧琅炎垂眸看见,便用大掌为她拭泪,却怎么也擦不完一样。
他薄唇边还带着笑意,但声音已有些清冷担忧:“哭什么,是朕给的好消息,不够好?”
沈定珠连忙摇头,不施粉黛的她,此刻娇美动人,在萧琅炎的怀中,仰起一双惹人怜爱的泪眼,乌黑有光。
萧琅炎看的一怔。
她很少这样看他,很少这样,带着全心全意的情绪望着他。
沈定珠跟在他身边以后,她总是充满了虚假的伪装,萧琅炎也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她只在乎心里执着的那个目标:为沈家平复冤屈。
所以她可以做出任何违心的抉择,她只是需要他,但她并不爱他。
而萧琅炎只想让她做回自己。
“皇上,臣妾刚刚说,有话想对您讲。”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红唇,黛眉黑,脸儿白俏,一双乌眸,盈盈闪烁。
萧琅炎耐心地等待下文。
沈定珠道:“臣妾从前做过许多惹皇上生气的事,是因为臣妾心中,被家人占满了。父母亲给臣妾之生命,兄长族人们给臣妾之关怀,连沈氏这个名号,都让臣妾生命中的前十四年,活的无忧无虑。”
她说着,哽咽了一声,鼻尖淡粉:“所以,他们含冤受屈,臣妾不能不管,但是臣妾很笨,学了很久,才知道如何为他们争取机会,幸而这一路,皇上不曾嫌弃臣妾。”
“不过,皇上为臣妾做的事,其实臣妾都看在眼里,很久之前,皇上曾问,如果您不会做皇帝,臣妾还会不会选择您,那时臣妾没有回答,是因为忐忑害怕,心中也并没有一个真正的答案,而今臣妾终于能说了。”
沈定珠用双臂,轻轻搂着萧琅炎的脖子,两人脸庞离的很近,喷薄而出的气息,犹如春风般,落在了彼此的心底。
萧琅炎薄眸漆黑幽深,晃动着炙热的波涛,扶在她腰间的大掌一点点收紧,喉头上下滚动,昭示着他此刻的心绪澎湃。
直到,沈定珠的红唇,说出那句:“臣妾依然会选择皇上,重来几次都是这样,等父亲这件事过去了,臣妾的心,便只会放着皇上和我们的孩子。”
忽然之间,犹如万树迸发出灿烂的花朵,落在了萧琅炎的眉间和心头。
“你早该说的,朕为了听到你这些敞开心扉的话,就差为你疯魔了。”
他沙哑的声音,克制着体内涌动的热浪,望着沈定珠的双眸,萧琅炎目光如燃烧的黑玉,明明闪耀。
沈定珠娇嫩的面颊染上漂亮的彤云,衬的芙蓉脸儿更加绝色倾城。
常言都说动情的女人最美,而今她犹如一朵被人用爱灌注的花儿,终于肯将花苞开出一点羞涩的缝隙,摇曳出极美的姿态,使得浇灌她的人,看见里面红嫩的蕊心。
那也是她的心。
前世不曾给过萧琅炎的,而今,她愿意尝试着去给他。
只盼望着,盼望着……他别辜负这颗心才好。
不知何时,两人亲吻着倒在榻上,青丝交缠,十指紧扣,沈定珠的声音带着低软的嗡吟。
在萧琅炎的指尖取悦下,她总能露出本来的娇娆一面。
被他亲的如痴如醉时,听见萧琅炎在耳边,沙哑着沉声唤她的名字,且问:“那现在,你到底爱不爱朕?”
沈定珠犹如飘在云端,忽而被一根线拽回华丽温暖的宫殿中。
她眨着水雾空濛的美眸,看着他半晌,努力分辨清楚心中的情感,正想回答的时候,萧琅炎撑在她身上,压着唇吻了下来。
“罢了,”萧琅炎含糊不清地说,“朕无须问。”
哪怕她骗他说爱,萧琅炎都觉知足,所以,何须问。
他给她的一切,都给的心甘情愿,再去计较她存有几分真情,只怕累着她。
然而,第二日,沈定珠就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