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得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他笑着坐下来:“娘,这是小事,儿子一生就成亲一次,难道还不给她最好的吗?”
“那也得你有才行啊,哪有这样过日子的,哦,要是你只有一百两,她是不是就得花掉九十九两?当初绣翠来我们家,说亲事的时候,她可是说她什么都不要,跟你磕个头就算礼成了!这么一比,简直差远了。”
提到绣翠,陈衡的笑容淡了下去,他嘴角下抿,放下碗:“你提绣翠做什么,绣翠不要,是因为她体贴我,可我就算跟她成婚,也是要买这些东西的。”
“绣翠体贴你,芳诗为何不能体贴?哎,还是我当初蒙了眼,芳诗就是个大家小姐,哪里知道省着过日子的道理。”陈母的语气竟有些后悔。
但陈衡可不悔,当下面色就不好看了。
陈母还继续喋喋不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刚刚我听芳诗说,她去首饰店的时候,碰见西追将军陪绣翠买首饰,哎哟,你说这个绣翠,也是够有本事的,转头就搭上一个比你更厉害的。”
“够了!”陈衡猛地放下筷子,面色严厉。
他如今做了禁军统领,拿起架子来,很有些威严:“娘,你不能这么对比,绣翠是绣翠,芳诗是芳诗,往后绣翠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但芳诗是我的妻子,未来还是我孩儿的母亲,更是您孙媳的母亲,您对她不要太苛刻。”
陈母听的来气:“你现在就护上了?她还没过门呢!”
说着,她又委屈地拍打心口:“想当初你爹死的早,村子里的人欺负咱们娘俩孤儿寡母,差点饿死街头,若不是我辛辛苦苦拉扯着你,一路要饭要到京城,送你进宫去当随从,你哪有今天的风光日子,你现在要娶妻成家了,就忘了为娘的辛苦,难道我还能害你吗?我都是为了你好!”
陈衡见母亲痛哭流涕,回忆起过去的苦日子,也心生不忍和愧疚,他站起身,单膝跪在陈母的椅子边,握着她的手。
“娘,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下次我见到芳诗,一定跟她好好聊一聊,您别跟着生气了,吃口饭吧,可好?”
陈母在他的安抚下,渐渐熄了脾气,做娘的,到底都是疼儿子的,吃起饭来,陈母不断给陈衡夹肉。
她说着:“你跟芳诗还有几日就成婚了,这几天不如你将她接到家里来,我好提前替你管教管教新媳妇,而且,你们成亲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同房,没人会说不好,只要成婚前一天送回去就是,最好先怀个大胖孙子,那就一切都好了!”
陈衡只顾着听了后话,笑说:“娘,你也太着急了吧?”
“怎么能不急,生了孩子,女人的心就稳了,她就跑不掉了,不然,我总是怕芳诗这种大小姐,会嫌弃咱们家的出身。”
“芳诗不是那样的人,她都没嫌弃我做侍卫。”
“你又不是普通的侍卫,你是禁军统领,来年她生了孩子,我就带着大胖孙子风风光光回村,告诉那群欺负过咱们娘俩的人,我儿子现在出息了,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儿媳是皇上的表亲,谁还敢得罪咱?都得跪着说话!”
陈母说的眉飞色舞,见她开心了,陈衡也跟着开心。
“好,都依娘所说,但要芳诗同意才行。”
“她哪儿能拒绝,前阵子,她都巴不得黏在你身上,娘是过来人,明白的,”陈母笑眯眯的,“儿啊,别光顾着吃青菜,来,多吃点肉,你平时当差辛苦了。”
绣翠那边,跟西追一起,从一片竹林掩映的玉石庄子出来。
西追的友人笑着走在旁边,说道:“庄子里的成色都比较普通,今日献丑了。”
西追拍着朋友的肩膀:“你别自谦,我知道你这庄子里,收藏的都是你最喜欢的孤品,今日带我来,都算是我一饱眼福了。”
友人哈哈大笑:“我可不是看你的面子,而是看你身边这位绣翠姑娘的面子上,才肯让你来看一看,下次你再带着绣翠姑娘来,我还让你进。”
西追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友人笑的不露声色。
绣翠捧着一个锦盒,这是方才逛庄子的时候,她就摸了两下,西追问她喜不喜欢,她还没回答,西追的朋友就非要拿下来,让仆从包起来送给她。
这不,一下子给了她一整套和田玉的手镯、耳环和簪子。
太贵重了,绣翠不敢收,但西追却让她收下,还悄悄跟她说:“拿着吧,他欠我很多人情,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献宝,你就当替我收下的。”
这会,绣翠忍不住说:“既然都是孤品,先生却送给了我,实在是无以为报,我这儿有三百两,都给先生吧。”
西追和友人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友人:“绣翠,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我这儿的东西,只送不卖,银子,你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