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指着竖起的尖刺笑道:“这铁蒺藜若撒到地上,敌军骑兵追来,全都要趴下,根本不用我们出手,将军为何还说不好?”马超却道:“这东西对敌军有用,对我们一样有用,如果韩遂他们拿来对付我们,这该如何是好?”“嘶——”阿贵脸色大变,忙摆手道:“徐军师,这东西最好还是不用,另想办法退敌。”徐庶却笑道:“诸位多虑了,我们军中也有骑兵,既然拿出此物,自然就有应对之法,否则岂不是自招其祸?”马超久带骑兵,不禁大为好奇:“此物撒在草丛中,战马经过,根本防不胜防,如何应对?”徐庶笑道:“我军骑兵改制,非三言两句所能说清,等马将军到了汉中,见我骑兵最新装配,一看便知!马将军若得此精锐,将如虎添翼,所向披靡。”“骑兵还能更强?”马超既疑惑又好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点头道:“此番只要突出重围,我马超愿听刘将军号令,报仇雪耻,兴复汉室,以兴祖上之功。”阿贵急道:“徐军师,刘将军那里,还请到时候美言几句,我们早有心归顺朝廷,但奈何被贪官污吏压迫,实在有心无路。”徐庶点头道:“大王放心,我主有气吞天下、横扫八荒之志,非但氐人、巴人,就是羌人、匈奴、鲜卑,也要尽数招纳,兴大汉之威,扬华夏文明。”“那太好了!”阿贵搓手笑道:“这骑兵的装配,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氐人部落。”徐庶抚须笑道:“这个自然,我等皆炎黄子孙,华夏之后,理当同心对外,开疆拓土,而非手足相残,自相残杀。”马超听得一愣一愣的,瞪大眼睛问道:“刘将军有如此气魄?”徐庶颔首道:“将军之志,远胜秦皇汉武,亦将超越世祖中兴,将来马将军建功立业,自然也要超越伏波将军。”马超双目放光,凑前问道:“请军士仔细说说。”徐庶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亦非一日之功,眼下大敌当前,还是备战要紧。”“这倒也是!”马超不无遗憾,对刘琦越发好奇,也更期待这次会面。阿贵听得似懂非懂,拿着铁蒺藜笑道:“汉人最善制造武器,有这东西对付骑兵,一定让他们好好喝一壶。”徐庶笑道:“不过此物也不能常用,只是偶尔出奇效,威慑敌军,还须仰仗大王部下勇士奋力厮杀,方可退敌。”阿贵大笑道:“军师放心,我们虽在陇西边缘,但对刘将军大名如雷贯耳,陇西郡羌人也时常欺负我们,该到扬眉吐气之时了。”徐庶将几个木质的器具看过,点头道:“铁器和铁匠不足,就用这种木质削制,越硬的木材越好,只要能刺穿马蹄,都可使用。”马乐领命而去,徐庶又吩咐马超、阿贵加紧操练,氐人战士虽然骑术精湛,但队形散乱,号令不齐,此乃军中大忌。两日之后,史阿前来禀告,据斥候消息,韩遂又带湟中羌兵三万,亲自渡过洮河前来追杀马超。马岱咬牙道:“老贼不将我等赶尽杀绝,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马超大怒道:“韩遂老贼,我定要将其碎尸万段!”阿贵忧心道:“韩遂亲自前来,加上羌人和凉州曹军,不下于十万人马,我们八千人恐怕难挡,不如退入南山,沿白龙江去汉中。”徐庶却道:“此路险峻,道路不通,纵然走到汉中,人马至少也要折损大半,大王也丢了领地,还有家眷无人照顾,与其如此,不如拼死一战。”阿贵此时也没有退路,点头道:“一切都仰仗先生及二位将军了。”徐庶笑道:“诸位勿忧,韩遂亲自来追敌,足见他心中对将军十分忌惮,不愿纵虎归山。敌军虽强盛,却是乌合之众,但若接连遇挫,必会惊慌溃散。”马超站起身来,握拳道:“大王放心,若万一不敌,我马超愿退入那片草地,誓死也会保护你们族人安全。”徐庶安慰众人道:“兵贵精而不贵多,马将军乃万人敌,足当十万大军,吾料刘将军进入武都,若知韩遂兵进陇西,也会派兵助战,届时前后夹击,贼军自溃矣!”阿贵深吸一口气,抱拳道:“有神威天将军在,我们定能成功!”徐庶又道:“大王可传下命令,自交战之日起,所有将士功劳皆按军功登记,待面见刘将军时,皆可论功行赏。”“遵命!”阿贵大喜,这就说明徐庶已答应他们投顺刘琦,顿时信心大增,跑去传令。正部署准备之时,史阿来报:“有一支三千人的马队已逼近邪灵草原,看其装扮应该是羌人,正循着我们走过的路追来,其中必有善于追踪的高手。”马乐点头道:“羌人放牧,经常将马放在深山,半月不去看管,若被狼群追击,也能顺着马蹄印和马粪找到马群,他们必是据此而来。”徐庶问道:“敌军还有多远?”史阿答道:“他们已穿过乱石滩,距先前歇息之地不过百里,我们这大营恐怕很快就会被发现。”“半月备战,也该到迎敌之时了!”徐庶长身而起,传令道:“马将军镇守大营,我与马岱将军前去迎敌。”马超急道:“敌军将至,为何要我留守大营?”徐庶笑道:“不过三千羌兵而已,杀鸡焉用牛刀?我此番去自有对策,孟起与大王按我计策行事即可。”马岱领命前去点兵,徐庶将地图交给马超,让他按照上面标记部署兵马。徐庶只带一千骑兵,来到先前休息之地,将人马分作两队,马岱在前方分批往来奔驰,装作巡逻兵马。后队则由史阿指挥,沿一处湖水便布置木桩、栅栏,搬运石块做成简单的防御设施,以防被敌军漫山遍野围过来。正布置之时,敌军已出现在视野之中,看到远处巡逻的骑兵,顿时一片欢呼,前方探马马上从背后取下牛角,对着天空猛吹起来。呜呜呜——牦牛角做成的号角声音低沉绵长,虽不如战鼓响亮,但在这空旷的草原上,却能传出老远,别有一股苍凉沉郁的粗犷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