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家人,本该相互理解,一同进步。”
她扭扭捏捏下说出许多煽情的话――潜在话却是:小屁孩别再给老娘惹事了,内忧外患的日子可不好过。
文知雅听了,感动得直抹泪。
文知德攥紧拳头,悔恨不已:“怪我把文家的脸丢光了。三妹,我对不住你,害你被蒋家退婚。你本来可以嫁给心爱之人,如今却是被背上退婚的名声。”
想到三妹本该无忧无虑在家学学绣花,背背女德文,将来嫁个如意郎君便是一辈子。如今她却要跟金谷年学医,一个女子要抛头露面,何其艰难。
文知德流下悔恨的泪光。
“哥,我真没怪过你。相反,我还要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还做着不现实的梦。”文知雅赶紧安慰他,“况且,我觉得学医也很好,我想成为娘亲一样的人。”她崇拜地望向金谷年。
可文知德如何能听进去?柳嫣然是他招惹的,那个女人迷惑他,勾引他,只想毁掉文家而已。
文知雅没有办法,对金谷年无奈:“娘,大哥魔怔了。”
金谷年叹息,看来教儿育女的路上,果然没有捷径。
她缓缓站起来,背对着月光:“咳咳,事到如今,娘亲也跟你们说一些体己的话吧。”
古代的孩子思想根深蒂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首先,娘亲希望你们一生平安遂意,不将就别人,也不委屈自己。”
“老大,其实你考不考秀才,娘亲根本不在乎。哪怕你的志向是做个农民,或者鞋匠也罢,只要是你喜欢的,娘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不惹事,老老实实过日子最重要。
“你跟彩花养大致恒,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她淡声道,“做母亲的,真没有那么多的贪心,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棒的,何必跟人比。”是原主的孩子,又不是她的。
文知德泪流满面,失声道:“娘……”
金谷年又望向文知雅,柔声道:“老三,娘说过的,无论你是学绣花还是医术,娘亲都会尊重你的意愿。”
“但是,我希望你的所爱之人,他能将你捧在手心里,知冷知热,他爱的是你,而不是贫穷或富裕的文家。”
“每个孩子都是娘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哪怕你们犯下再大的错误,娘也会原谅你。”
“同样地,娘亲也永远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
金谷年觉得有些口渴。
文知德猛地被打醒一般,泪水恣扬,用力点头。
“娘,我记住了。我会好好读书,挣一份功名回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他端起碗,用力地将剩下的饭咽下去,边流泪边笑道,“娘做的饭,真好吃。”
金谷年看着他们兄妹转变之大,也感到一丝欣慰。
养孩子,真心比救人还难。
文大方夫妇听到动静走出来,见他们母子三人竟坐在马路吃饭。
文大方埋怨道:“金氏,你怎么还送饭来了,怕我们怠慢知德吗?”
“里正,让你见笑了,这是我做的菜,特地让你们尝尝。”金谷年扯开话题,掀开食盒,里面装了一碗蒸排骨跟五花肉,还有三块香椿煎饼。
文大方的妻子陈氏脸上堆满了笑:“来就来,还带什么菜。金氏,你们家来的什么亲戚,看着大有来头。”
金氏笑笑:“是振国上京求学时同窗好友的夫人,她跟夫家人走散了,刚生完孩子,身体有些虚,暂住我家一段日子。”推托说是亡夫的朋友之妻,倒也合情合理。
“哎哟,你就是大好人,有什么需要跟我们家说一声。”陈氏笑得和蔼。
如此,文家村的人都知道文家来了一个贵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