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过于明显了。
秋恬扭头瞪他一眼,捂着脸走过来:“怎么会这么冰啊……”
院子里乘凉的大桌上有卫生纸,周书闻抽了几张摁到秋恬脑门上,浸水后直接粘在了一起。
秋恬不满地后仰了一下,扯掉纸巾对折起来擦脸上的水珠。
“这是他们自家水井里抽上来的水,是有点凉。”周书闻说。
他坐在长桌的一侧,秋恬也顺势跨坐上去,周书闻另抽了两张纸巾给秋恬擦脸,秋恬就放下了手,双眼放空。
“怎么了这是?”周书闻捏着他的下巴:“睡迷糊了?”
秋恬迷瞪地:“唔……睡得特别好。”
“怎么说?”
“就是……我想想,”秋恬仰起头眼珠转动,努力组织着语言:“我觉得我只是闭上了下眼睛又睁开,感觉最多半秒钟吧,结果居然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很神奇反正。”
是挺不可思议的。
尤其对于周书闻这种需要按部就班工作的当代年轻人。
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就睡过去的体验,周书闻仔细回想了下,似乎只在特别小的时候有过那么一两次。
那真是相当美好的滋味啊。
可惜只会发生在最无忧无虑的年纪,长大之后,说难听点除了手术全麻外,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感受。
所以听秋恬这么说,周书闻竟然觉得还挺好。
他亲了亲秋恬的鼻尖:“那你睡眠倒是好了点,前段时间反而老是睡不好。”
“对呀,”秋恬嘿嘿笑了声:“太舒服了,所以我老是一直想睡。”
“都夏天了别一直冬眠吧,也得活动一下啊!”
周书闻拍了下他后腰,目的是激励秋恬起来活动。
但不知道是会错了意思,还是有恃无恐地撒娇,秋恬却往前挪了挪,侧脸枕到周书闻肩上,更懒散了。
周书闻下意识将他护住,反应过来自己这种习惯性的纵容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秋恬身上软绵绵的,隔着薄薄的衣服,皮肤微凉的触感传进掌心,凭心而论抱着的确很舒服。
周书闻内心激烈地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算了,冬眠就冬眠吧。
哪条法律规定夏天不许冬眠了?
就算哪天法律疯了突然颁布这项规定,但秋恬不属于地球公民,也可以拒不履行。
没错,非常合理。
周书闻就以这样迅速而刁钻的脑回路说服了自己,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秋恬的头发:
“还想睡吗,不然再进去躺会儿?”
秋恬笑了声,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这也不至于,我才起来有十分钟吗,再睡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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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闻心想。
他手指自然下滑,从秋恬的眉心滑到挺翘的鼻梁,再到小巧的鼻尖,然后是饱满的嘴唇。
秋恬唇色非常淡,接近颜料被水晕染稀释到极致的浅粉色,皮肤也白得几乎透明。
不,周书闻捧着秋恬的脸仔细观察了会儿,比起说“白”,更像是“薄”到快要透明了,眼底皮肤下泛着细微的红血丝。
这种难以言说的薄和脆弱让周书闻不由一惊,突然觉得“吹弹可破”并不算什么好词。
鬼使神差地,他指腹轻触秋恬的侧脸,很轻地戳了一下。
秋恬睁开眼。
周书闻猛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