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宬笑了笑,学着他的样子,也抬手挥了挥,这才转身朝等在那的燕行大步走去。
她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她和覃鸿雪的最后一面。
此后经年,她和他再不曾相见。
后来,苏宬每每想起这个阳光燥热的午后,想起那抹沐浴在半室阳光下的身影,苏宬脑海里莫名的便浮起一句话。
心素如简,人淡如菊!
阴暗潮湿的天牢,传出一串沉重的锁链声,紧接着其中一扇牢门应声而开。
牢房里的人,微闭了眼睛,靠墙坐着。
这个时候,慢慢抬起头来,待看清牢房外站着的人时,乱发覆盖的脸上绽起抹似嘲似讽的笑,却是什么都没说,重又垂了眼睑如老僧入定般坐在那。
苏宬步子一顿,回头看向燕行,“王爷,我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燕行拧眉,满脸的不赞同,可对上苏宬坚持的目光,最终只能点头道:“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事只要喊一声,就好。”
苏宬点头,“我很快就出来,你别担心。”
燕行看了眼如泥胎木塑的詹景华,压低了声音对苏宬说道:“不要靠近他三步之内。”
“好。”苏宬应道。
燕行最后忧心仲仲的看了眼苏宬,转身退了开去。
苏宬长吁了口气,弯身进了牢房。
她在詹景华三步之外,站定,然后开口,“你不想关心,秀芷和她儿子的结果吗?”
詹景华一脸的无动于衷。
好在,苏宬原也没想要他的回答,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道:“秀芷死了,自缢而亡。”
一句话落,却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而是,话峰一转,突然问道:“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一直无动于衷的詹景华蓦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刀的看向苏宬,腥红浴血的眸子,似是随时都会暴起,致苏宬于死境。
苏宬迎着詹景华嗜血的眸子,脸上忽的绽起抹浅浅的笑,“横波含露透春光,初着红衣卧玉床。别样桃花应未负,此身共许梦魂长。”
詹景华一声怒吼,猛的暴起,扑向苏宬,“你是谁?”
几乎是他话声才落,一道身影似流光般扑了过来,将苏宬护在了身后,目光警觉的盯着近似疯狂的詹景华,回头轻声苏宬,问道:“怎么回事?”
苏宬自燕行身后探出半张脸,对上詹景华狰狞几近扭曲的脸,默了一默,对燕行说道:“我们走吧。”
燕行虽满腹狐疑,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护着苏宬朝牢房外面走去。
詹景华站在那,目光死死的盯着苏宬,“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的?”
只是,留给他的却是苏宬默然的一道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