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进宫向太皇太后进言,请太皇太后做主取消我和苏宬的婚事。”燕行说道。
沐箴一瞬变了脸色,稍倾,不无自责的说道:“都是我的错,我……”
燕行抬手打断沐箴的话,“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这件事,舅舅认为应该怎么处置?”
“王爷的想法呢?”沐箴看向燕行。
燕行微垂了眼睑,脸上的神色带上了几分残忍的阴鸷。
之前念在是太皇太后的所赐,他愿意给她几分体面,即便有心打发她出去,也是想着,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让她嫁过去吃穿不愁一辈子衣食无忧。可,人要作死,老天也拦不住!不管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已经不能再容下她了。
当然,这件事,他不会就这样急急的处置掉的,难道还要为着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伤了他和太皇太后间的情份?
燕行抬目看向沐箴,“虽说大婚要在三年后,但王府也可以慢慢的布置起来了。国丧期间,不宜大肆兴建土木,那就从花园、水榭这些地方开始着手吧。”
沐箴一头雾水。
不是商讨怎么处置良玉吗?怎么王爷突然的就提起了要修楫王府的事了?
“元娘她好似比较喜欢半月湖的那处水榭,”燕行想了想,对沐箴说道:“就先从那里着手吧。还有主院掬心堂太过素净了些,我记得风台那边有户叫赵炳如的,他家的牡丹养得不错,你亲自去谈谈,让他家来王府看看,种哪里合适。”
若说之前沐箴还不知道燕行的打算满头雾水,待燕行说出赵炳如这个名字时,心里顿时如明镜一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风台区早在前朝始就有了种植花卉的花农,村村户户的地里,多是半种瓜蔬半种花卉。及至本朝已经有了花乡十八村的盛景。
不论是逢年过节还是红、白喜事,又或者是送礼行贿,盛京城的达官贵人,富商大贾们皆不惜重金求购。
被燕行点名的赵炳如,以种牡丹出名,而与他齐名的还有攀家的月季,潘家的玉兰,马家的佛手。
按说以苏宬的性格,她更应该喜欢潘家的玉兰才是,可是燕行却点了赵炳如的牡丹,为什么呢?那是因为赵炳如除了牡丹种得好外,还有一个名声在外四处风流的儿子!
赵紫殊,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生得面若冠玉风流倜傥,时常借着售卖花木勾搭旁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名声一片狼藉。
“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沐箴说道。
燕行点头,摆手道:“既是明白了,舅舅你去安排吧。”
沐箴应声退下,走了出去。
燕行一个人独自坐了会儿,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进宫一趟。
皇宫里,太皇太后听了商素的回禀,想了想,说道:“请了王爷进来吧。”
商素轻声应是,不多时便将燕行请了进来。
“儿臣见过母后。”燕行上前请安。
太皇太后摆手免了他的礼,指了身侧空着的椅子,说道:“坐吧。”话落又对商素吩咐道:“将哀家那罐藏着的老白茶拿了出来,给王爷泡上一壶。”
商素笑着应声退下。
太皇太后这才重新看向燕行,问道:“瞧着你脸色不是很好,怎的,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燕行看着太皇太后的目光欲言又止,皇上欲对四皇子不利的事,他不知道要怎样告诉太皇太后,也不确定就算是太皇太后知道了,她又愿不愿庇护四皇子。
“怎么了这是?”太皇太后见燕行不吱声,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难看,由不得蹙了眉头,“什么事,让你为难成这样?”想了想,嗤笑一声,说道:“不过就是纳个女人而已矣,他要纳你就让他纳呗,你一个做皇叔的……”
“不是皇上纳妃之事。”燕行打断太皇太后的话,说道。
太皇太后一瞬变了脸色,目光犹疑的看向燕行,“不是皇上要纳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