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钟遇?
白虺打量来人,此时的钟遇只是少年模样,正气昂扬,英姿勃发。他见雪地中躺着一个小孩,立即加快脚步,朝这边跑来。
“还有气。”钟遇先替云述输送灵力,保住其性命,随后将他从雪地中挖出来,背在背上,朝前方跑去。
在此过程中,未曾看过白虺一眼。
白虺确信,云述识海中的人,看不到他,于是他心安理得地跟了上去。
他跟着钟遇在雪原中走了大半日,来到一处冰湖,湖边有几间草屋,房顶正透出青烟。
“师父!师父!”钟遇背着人,一边喊一边朝草屋跑去。
他的师父,不就是灵晔?
白虺脚下一点,抢在他前头,落到草屋门前。
“来了。”一道清冽的嗓音在白虺身后响起,他转身回头,正对上从屋里走出来那人。
青衣雪裘,鸦发白面,一双眼黑白分明,映着屋外雪光,犹如湖面冰晶,莹润通透,又神秘惑人。
白虺不由得看呆了。
这是妖道?
不,这是灵晔。
灵晔脚步微顿,然后穿过他迎向钟遇。
刚才她是看见他了?白虺摸了摸胸口,并无实感。
难道是他看错了?
灵晔来到钟遇面前,见他身上背着个孩子,也并不惊讶,只对钟遇道:“屋里炉子热着,将人放在榻上,再喂点鱼汤。”
“好。”钟遇赶紧照做,将人往草屋里背去。
白虺故意没有让路,钟遇背着云述,穿过他进入了草屋。
嗯,果真看不见。
灵晔跟过来,在经过白虺之时,手一挥,白虺便化成四脚蛇,被她拢进了袖中。
白虺大惊,在袖子里拱了拱,发现自己竟能触物了。
真是奇也,怪也。
它爬到灵晔手腕上,熟练地缠住,然后将脑袋探出袖子,朝她望去。
灵晔低头朝他一笑,随后屈指弹在它脑袋上,朝屋里走去。
白虺甩了甩头,这熟悉的感觉,令它心头疑惑。
这究竟是灵晔,还是妖道?
灵晔进入屋内,钟遇已将云述除去外衣,裹进了被子里。
他见灵晔进来,抬头对她说道:“师父,弟子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外伤,应当是受了冻,挨了饿才会晕倒的。”
灵晔取碗,从炉子上倒了碗雪白的鱼汤,递给钟遇,示意他喂给云述。
起先喂不进去,灌了两口后,似乎是尝到了滋味,才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碗鱼汤下肚,云述额头已浸出汗珠,脸色也红润不少,却还咂着嘴要吃的。
灵晔叮嘱,“别喂太多,当心伤着肠胃。”
“嗯,那弟子过会儿再给他吃。”钟遇放下碗,将人塞回被子里,然后仔细端详起来,“模样倒是生得不错,也不像穷人家吃苦的孩子,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跑到这啮雪原上。”
灵晔上前,并指按在云述额头,分神探入其识海,不过片刻,便尽悉其前尘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