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晋阳大长公主在说什么,心存侥幸地劝诫:“不行…不行!晋阳,他可是你侄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阿钰也喊你一声伯母!”
“晋阳,你不会真的要对阿钰下狠手吧?”
卢氏还指望着裴钰能光宗耀祖。
她还指望着裴钰能压过裴宴书一头呢。
如果真让晋阳大长公主这么一说,裴钰就废了,辛辛苦苦读这么多年的书,等于白费功夫。
卢氏心里清楚。
一旦晋阳大长公主和当今天子提起这件事,当今的小皇帝绝对会卖她这个面子,毕竟,论起辈分,晋阳大长公主可是当今的姑祖母。
这点薄面,当今天子还是肯给晋阳大长公主。
而且,晋阳大长公主这个疯女人真的敢这么做,别的公主兴许顾及着自已的名声,不会为非作歹,可晋阳大长公主从年轻时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仗势欺人的事她这些年可没少做。
卢氏生怕晋阳大长公主真的会这么对裴钰,不敢再升起和她作对的念头,连忙求饶认错:“大嫂大嫂,是我做得不对,我跟你认错,咱们俩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孩子身上行不行?”
她面上挨了打,红痕清晰,露出祈求之色。
卢氏在镇国公府一向是个很好体面的人,如今却这般作态,让人瞧着,不免觉得一阵可怜。
卢氏这下是真的诚心悔过,生怕她不相信,哀求道:“晋阳、不、公主,求您原谅我的过失,我就是一时嘴欠,如今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还有阿钰计较!”
“若您真的要计较——”
卢氏说到此处,咬咬牙又说了句:“怪我一人就行,不要怪阿钰,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如果因为我这个做母亲的被牵连,多无辜啊?”
“公主你一向通情达理,想必不会这么做——”
卢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面前的晋阳大长公主轻轻拍了拍手掌,好像在看一场精彩的戏。
“佩服佩服。”
“本宫就说弟妹你是个唱大戏的人才,瞧瞧,这才多久,你又唱了一出精彩的大戏给本宫。”
晋阳大长公主满脸钦佩,语气赞叹。
这份钦佩落在卢氏眼中,就是十足十的嘲讽,她攥紧了掌心,很想翻脸不认人,可又想到晋阳大长公主刚才的话,咬咬牙硬生生地忍了。
卢氏挤出笑容,近乎谄媚地说道:“公主觉得这是场戏,那就是场戏,只要公主高兴就好。”
“若是公主,您能够看在这出戏的份上,饶了阿钰就更好了,日后我必不敢再得罪公主您。”
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换成谁看了,不说卢氏是个爱护孩子的母亲?
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晋阳大长公主想到那些汇报,眼里露出讽意。
如果卢氏真的爱护裴钰,这么多年就不会只把他当成攀比的工具,她压根就没有丝毫顾忌过裴钰会不会觉得累,一心只想要赢过裴宴书。
如今为了裴钰这样认错,是真的爱他吗?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