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自从经了夏阳晖控诉依婉投毒的事情后,便一心惦记着回家去。
林依婉自己本身对京城没有多少兴趣,况且她也惦记着谢青枫的学业,便决定进宫去跟皇上辞行。
不想这一进宫,却在龙榻上看到了一个病恹恹的皇上。
林依婉忙问这是怎么了。
恒隆帝的笑容尽显虚弱:“没事儿,就是年纪大了,所以这小毛病不少,躺个两天就好了。
依婉啊,我这样子是没法儿给你上课了,也不知你愿不愿意每天进宫陪我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
这种情况下,林依婉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不仅说不出拒绝的话,就连原本准备好的辞行的话,她也说不出来。
于是,林家暂时是走不了了。
不过,这走不了也有走不了的好处。
用林三河的话说,他若是早早走了,又怎么能看到夏家的热闹呢……
就在夏老夫人又一次以死相逼让儿子想办法救孙子时,京兆府大门前的鸣冤鼓响了起来。
从碧水县来的老农户,状告夏彬之子夏阳晖杀人。
去年四月,夏阳晖当街强行将他孙女掳入府中,儿子和孙子为救回孙女去了夏家,结果两人都被夏府的仆人打死。
他去县衙告状,县令却说他孙女是自愿的,又说他儿子和孙子是因为想要杀了夏阳晖,夏家仆人是为了保护主子才动手的。
最后,县令判夏家赔了十两丧葬费,这件事情便算结束了。
他几次想要上诉,却被夏阳晖派人看着根本出不了碧水县。
直到前两个月,夏阳晖派来守着他的人不见了,他这才能走出碧水县,一路风餐露宿,终于跑来京城。
老农户说他什么也不求,只想要为惨死的儿子和孙子求个公道。
京城的闲人不少,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跑,托了他们的福,夏阳晖犯下的又一桩案件很快被传开。
夏阳晖现在还在京兆府关着,殷和正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件案子。
不想这个案子的情况还没梳理完,又有人告上门来。
这次的苦主不再是农户,而是云山县颇有家资的地主,他要状告夏阳晖强买强卖,逼人致死。
夏阳晖知道他急用钱,便提出用百两银子买他家传了八代的玉佩。
他自是不同意,不想夏阳晖便找官府的人以盗窃之名抓走了他二儿子。
他为了救出儿子,只能无奈答应百两银子出售传家宝。
但夏阳晖收了东西却不撤诉,导致他儿子在牢房关了一年,让他儿子变成了有前科的人
要知道他家老二是读书人,这履历不清白如何能参加科考,儿子受不了这打击便自杀了。
老伴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刺激,儿子还没下葬,她也跟着走了。
这个地主原本想着自家斗不过夏家,只能自认倒霉。
但前两个月他却听跑商的说,有人进京状告夏阳晖欺辱百姓,虽不知胜负如何,这也给了他一些信心,于是他也来了京城……
此后,几乎每过两三天就会有人去京兆府敲鸣冤鼓,状告夏阳晖。
夏阳晖此前做下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摊在阳光下任人点评。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仅揭发出来的案件,就牵扯了不下十条人命。
至于那些没有被翻出来的案件里还埋藏着多少人命,无人知晓,估计就连夏阳晖也不知道。
一时之间,夏阳晖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而朝堂上也有越来越多的御史参奏夏彬纵子行凶、助纣为虐,说他不堪为官。
言官的声音太多,多到无法忽视,恒隆帝便下旨让夏彬回家静思记过,无召不得外出,待案情彻查之后再做决断。
就在京城众人等着夏阳晖的审判结果时,不想夏彬先出事了。
从邺城来的奏折,走了六百里加急,赶在大朝之时送进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