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刚才与那个方丈聊什么了。我实在有些不太明白,那盏长明灯看起来十分普通,你平白无故地你捐那么多的香火钱,就为了换一盏长明灯?”张临摸了摸下巴,十分不解。他又低声说道,“这事儿我可得说你两句,你这性子也太直爽了,就算你们国公府家大业大,也不能这么随意挥霍。”“还有那老和尚看起来也是个怪人,他对你他毕恭毕敬的,是不是瞧出你的身份了,故意想接近你从你身上捞点好处?”听着他一连串喋喋不休的问题,言殊微微一笑,显然是心情不错。“你不明白也很正常,我同那方丈谈论的是佛理,况且我的态度诚恳,自然就得人敬重。”他十分耐心地说道。“至于那盏长明灯,可一点都不普通。那是华清寺的闻名之物,据说能为点灯之人带来平安与福祉。”言殊微微挑了挑眉,凤眸骤然生辉,他又补充道,“还有那香火钱,那是因为我有求于佛,自然该表示着诚意。”“你有求于佛?”张临听得目瞪口呆,越发困惑。又问道,“你从前不是一向不信这些的吗?”“从前是从前,再说了,我是替人祈福,并不是为自己。”言殊慢悠悠地说着,目光依然落在通往山上的小路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的凤眸中盛着笑意,又道,“能让她心中多一分平和安宁,我都会去尽力一试。”张临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原来如此,你是为了姜小姐。”他又看了眼言殊,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可真是个情种。”这话不偏不倚地落入了言殊的耳中,他的唇角反而微微上扬。“那又如何,我乐意为之。”言殊微笑说道。“我也不是在泼你冷水,姜小姐长得的确美丽,可是她的性子实在是太冷了些,你想抱得美人归,只怕是不容易。”张临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忍不住发表自己的看法。他见言殊不为所动,又道,“退一万步说,依照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就连那昭华郡主曾经都对你示好过,哎哎不提了,人家已经是肖贤妃了。”张临一脸遗憾,又真心实意地劝说道,“总而言之,这个世上的女子多的是,你何必执着于。。。”他正要以过来人的模样,继续劝说。却见言殊笑容如常,握着茶碗的手却轻轻一松,一只茶碗突然朝着他的方向飞来。张临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接。茶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匆忙伸手接是接住了,却溅了他一身的冷茶。“哎呀,你你你。。。”张临狼狈地叫嚷起来,衣襟上湿了一大片,茶水顺着他的手臂滴落。言殊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眼中笑意更甚。“张兄,你该好好练练你的身手了。若这是一枚暗器,只怕你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他轻声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你这小子实在是无情,说翻脸就翻脸,半点不顾及我们之间曾经的同僚之情。”张临瞪大了眼睛,神情有些哭笑不得。“擦擦吧。”言殊从桌上拿起一块抹布,丢给张临。又漫不经心地挑眉道,“对了,你刚才说到哪里了,还要继续说下去吗?”“我不敢,世子大人有大量,是我眼光短浅,笨嘴拙舌。罢了罢了,我闭嘴就是。”张临接过抹布,一边擦拭身上的茶水,一边无奈地说道。他哪里看不出来,言殊虽未真的动怒,可显然对自己多管闲事的唠叨十分不满。“姜绾才不冷,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况且她的好,你们这些外人又怎能看得到?”言殊微微一笑,语气十分笃定。他瞥了张临一眼,又戏谑道,“还有,下次出门你还是戴个面罩吧,免得你控制不住嘴,给自己平白惹上麻烦。”在都司共事了两年来,他倒也习惯了张临的性子。张临为人仗义且直率,这也是他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可他的缺点就是嘴太碎,又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总是不自觉地将内心想法脱口而出。“得得得,是我不懂,我错了还不行吗?”张临苦笑地看着自己的新衣服上满身的茶渍,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以后一定少管言殊的闲事。心中又忍不住泛起嘀咕,这个言殊,表面上云淡风轻,可骨子里的桀骜和固执可是一点也不少。言殊看出他心中所想,微笑道,“行了,别心疼你那件衣裳了,别忘了今日的正事。”如今他已经恢复了齐国公世子的身份,曾经使用的“陆砚”这个假身份,自然也就不能在都司继续任职。所以他请来了张临,由他出面来进行今日要做的事情。他继续说道,“这件事若做成也算是一件功劳,赵指挥使那里一定会给你记上一功。除此之外,我再赔你十件新的新衣裳,随你任意挑选。”张临闻言,眼睛一亮,“真的?你不会反悔吧?”他对那十件新衣裳的期待,显然盖过了刚才的不快。言殊挑了挑眉,说道,“几件衣裳而已,我何至于骗你。”“咳咳,世子果然大气,那就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临嘿嘿一笑,想到以言殊如今的身份与财力,这不过是小菜一碟。他对仕途上升迁的期待并不算高,也一向没什么野心,毕竟在这个京都中,他的背景和资历实在算不上出众。可平白得一件功劳,再加上十件新衣裳,这样的好事,他自然不会拒绝。他拍了拍身上的茶渍,心中暗自盘算着该选些什么款式。言殊看着张临的神情,不由地失笑。他深知张临的脾性,对于这种小恩小惠总是乐此不疲,可对于这份真实,他倒也从不觉得厌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出发了。”言殊敛住笑意,缓缓说道。“好,我听你的,今日你说了算。”张临点了点头。他露出几分正色,问道,“只是,以那人的身份,他当真会做那样的事情?那可是有违朝廷律法的。。。。”言殊看了眼远处天边聚集的乌云,俊美的面容渐渐多了分冷意。他淡淡开口道,“事情究竟如何,去了便能知晓。若是无辜,自然也不会冤枉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