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车,到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姜澄月。”睡梦中被人打扰,她不满的哼唧了一声,习惯性的翻了个身。然后,从座椅上掉了下来。“啊——”霍既行扯了扯嘴角。姜澄月瞌睡醒了一半,她睁开眼,慌乱地看了眼四周,见自己在车里,她又连忙爬起来。坐起来后,她看到了外边的霍既行,短暂的愣神片刻,她才后知后觉要下车。她挪蹭着身子,从车里下来,脚踩在地上,像踩在棉花上,双腿一软,险些双膝跪在霍既行面前。幸好霍既行扶住了她,才避免她行大礼。她仰头看着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麻了。”霍既行垂眸,盯着她脸颊看了几秒,随后叹了口气,将她拉起来,又将她抱起。姜澄月熟练地抱住他脖颈,耳边回荡着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这次她喝酒,霍既行难得没生气,从容的抱着她进电梯,动作也很熟练了,和之前让她不要碰自己的男人判若两人。姜澄月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她嗅到男人身上的味道,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他身上的味道像薄夹杂着海洋的味道,像是深秋的月光洒在冷湖上,清冽且幽深,不似香水,更像一种自然而然的、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给人沉稳、清爽的感觉。这种独特的味道,姜澄月只在他身上闻到过,尤其是在夏天,闻着很清凉。回到家里,霍既行将她放到沙发上,外边天热,他额头上渗出些许汗水。姜澄月视线随着他移动,看到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去老太太的卧室里看了眼,发现老太太没有在,又走出来,随手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他里面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衣,衬的他越发的身高腿长。他跟姜澄月说,“我去洗澡。”说罢,他率先进了卧室,因为装了窗帘,他就没必要在外面洗了。姜澄月后知后觉想起来,浴室里窗帘的事情,她撑着沙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来到卧室,推开门往里边看。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她很清楚地看到了窗帘。她咬着唇,脑子里更乱了。她抱着门框,眼巴巴地看着浴室,望眼欲穿,好似因为自己被看了,她也想看回来一样。可惜直到水停了,她也没看到里面任何的风光。她急的手指挠墙。由此可见,人喝多了,想法都大胆了许多。霍既行穿着浴袍出来,见到她幽怨地盯着门口,愣了下。“你干什么?”姜澄月盯着他看了会儿,一言不发,她朝浴室里面走去,然后将窗帘全部拉起来,才走出来。霍既行眼皮一跳。她站在霍既行身边往里面看,里面开着灯,看得清清楚楚。霍既行神色也变得不太自然。姜澄月幽幽地转头看向他,也不说话,有种死亡凝视的既视感。霍既行视线莫名有几分闪躲,他脸上仍是一本正经,“别这样看我,对你没兴趣。”“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你自己不知道?我以为你是故意勾引我呢。”姜澄月蹙着眉,眨了眨眼睛,“你在说什么鬼话?”霍既行淡淡地注视着她,“难道不是?”“怎么可能!”姜澄月怒了,她一把抓住他的浴袍,“你少冤枉我,我勾引谁都不会勾引你!明明是你的问题,你少往我身上赖!”霍既行微微怔忪,他忽然攥住姜澄月的手腕,“你什么意思?”他力道有些大,姜澄月吃痛想扯回来,“你干嘛?”他死死盯着姜澄月,眼中跳动着无名怒火,姜澄月被他盯着有些害怕,她气势也弱了几分,她挣扎着要把手抽回来,“你放开,疼!”霍既行丢开她的手,冷着脸转身走了出去。姜澄月撞在墙上,她酒也醒了一些,她揉着自己的手腕,走到门口看了眼,他去冰箱里自己拿了瓶水出来。她咬了咬唇,仔细一想,上次自己把他睡了,让他看回来,就当扯平好了。她头晕的厉害,也不想洗澡,找到沙发躺了上去。霍既行走到落地窗,俯视着窗外的夜景,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回到卧室,看她在沙发上睡着了,随手拿起遥控器把空调关了。明天周六,姜澄月睡到很晚才起来,昨晚喝多了,醒了后脑子疼的厉害。她敲了敲脑袋,从沙发上爬起来,拖着饥饿的身子走出卧室。霍既行竟然在家,他坐在沙发上,换上了衬衣,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在看。他低垂着眸,十分专注,没有搭理的头发随意地垂落,比平时一丝不苟的他多了几分随性和少年感。姜澄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懊恼的闭上眼。在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乱喝酒了,明明那样难以启齿的事,她昨晚居然挑破了。现在好了,真是尴尬到家了,她现在连过去跟霍既行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她回到卧室,潦草的洗漱了一下,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她假装没看到霍既行,低着头,默默地往门口走。但身后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去哪?”姜澄月微微一怔,讪讪地回头看他一眼,他还是维持着那副看资料的姿势,连头也没抬,随手将资料翻了一页。她小声说,“我去医院看看张叔。”霍既行没再说话,自顾自的看着资料,姜澄月也换好鞋,准备出门去。但姜慧给她了个电话,她摸出兜里的手机接听,“怎么了妈?”姜慧叹了口气,“小月,你张叔同意卖房子了。”姜澄月默了默,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没有太过惊讶,但也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心情表达。为了儿子结婚卖房子理所当然,她没什么好说的。她问,“我知道了,然后呢?那房子你也有出钱,张叔怎么说的?”姜慧说,“他说要给咱们十万,但张峰不愿意,而且光是抵押都一百多万了,买家出两百万,还了贷款,就剩下四十多万,付首付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