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澄月早知道他这张嘴,以前就见识过了,这段时间收敛了,她都差点忘了他原来什么样。她哪里说得过他。姜澄月懒得跟他说,抓着他的手扒拉两下,“你放开,我要下车!”霍既行自然不会乖乖听话,“把话说清楚再下车,你这样躲着我,我不喜欢捉迷藏。”姜澄月没好气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还要我说什么呀!”霍既行沉默了会儿,手指抓着车门把手,手背青筋暴起。他叹了口气,到底是妥协了,“好,那就像你说的,我们结婚时有协议,就算要离婚,也得等到一年协议到期。”姜澄月愣了下,她都忘了这茬了。“可是协议不是撕了吗?”“我的是撕了,你的还在,就算全都撕了,我那还有备份,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姜澄月瞪大眼睛,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手,之前撕的时候挺痛快,感情是在做戏呢?她刚要说话,霍既行又忽然打断她,“按照协议上的约定,如果你中途毁约,要赔我两倍的彩礼钱。”“你怎么这样!”“是你先毁约,我不过是履行协议。”姜澄月叹了口气,他拿出协议来说事儿,姜澄月也确实反驳不了。“那你想怎么样?”见她妥协,霍既行也终于放开了她,“不想怎么样,你要是守信按照协议来,那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若是你仍然一意孤行,那我们就公事公办。”姜澄月对上他的目光。他依旧面无表情,目光冷淡,好似真的只是在谈一场生意,却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不敢反驳。姜澄月恍惚间想起来,以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也根本不是自大,而是他从骨子里与生俱来带的。她竟然还天真的以为他是自恋,怎么敢的。若是知道他的身份,恐怕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平时上司对视都需,更不要说和这样一个大人物眼神对视。“怎么样,想好了吗?”姜澄月点点头,默默地垂下头,“我知道了。”协议不过还有三四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霍既行这才满意地下了车,回到驾驶室,将车开了出去。姜澄月再次回到了聚贤府,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尽管在这里住了没多久,但一进来这里,她就有种异样的熟悉,仿佛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一样。“吃饭了吗?”霍既行忽然问,语气软了很多,仿佛刚刚在车上强硬的人不是他。姜澄月摇了摇头,“我不饿。”“那就煮面条吧,这几天你没在,家里也没什么食材。”霍既行无视了她的话,径直去了厨房。姜澄月盯着他的背影,心情也有些复杂。每次看到他对自己好的时候,她就有那么瞬间差点沦陷,但是她深知,他对她所表现出来的爱意,也不过是新鲜感在作祟。毕竟共同生活了这么久,几乎每天同处一室,产生好感很正常。多少情侣暧昧上头的时候爱的轰轰烈烈,等保质期一过,还不是一样,该吵架吵架,该分手的分手。想到他们才生活在一起几个月而已,姜澄月心里那团火苗便浇灭了。等到一年期限到,他们就会离婚了。没多会儿,霍既行煮了两碗面端过来,姜澄月看着眼前的面条,煮的倒是像模像样,不再是之前烧厨房的水平了。“尝尝。”霍既行把筷子递给她。姜澄月接过筷子,低头尝了一口,味道中规中矩,不好吃,也不难吃。但对于他这样从没下过厨房的人来说,能做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她违心的夸了一句,“味道不错。”“那你多吃点,明天就要去上班了是吗?”“嗯。”“我送你。”姜澄月忙不迭摇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车去。”霍既行眉头蹙了蹙,他面也不吃了,放下筷子,“你要是回来,只是为了和我冷战,那还不如你把钱还我,咱们去把婚离了。”这家伙,是算准了她拿不出钱,就知道拿这件事压她。姜澄月解释道,“你那个车太扎眼了,我不想上班第一天就被人说闲话。”“只是这样?我可以骑你那辆电动车。”“这没必要啊,我自己骑过去不就行了,何必浪费时间?”“对我来说,这并不是浪费时间,就这么说定了。”姜澄月真是拿他没办法,算了,谁让自己拿不出钱呢。她赌气般,将面条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吃过饭,又面临怎么睡觉的问题,姜澄月问他,“你睡哪?”“随便。”姜澄月把卧室让给他了,自己主动睡沙发,这次霍既行没有跟她讨价还价,同意了她的提议。关了灯,她拿了毯子,蜷缩在沙发上。这沙发对霍既行来说可能有点窄,但对她来说刚刚好,睡在上面比床上有安全感。但她晚上没怎么睡着,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边控制不住心中的爱意,一边又提醒自己,不要沉沦在这种短暂的虚假爱情里,不然最后会比现在更痛苦。就这样翻来覆去的,一宿没有睡着。而卧室里的霍既行也是如此,他靠在床头,盯着某处发呆。直到半夜三点,他忽然出了卧室,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昏暗中,他能清晰地看到蜷缩在沙发的一团,她每次睡觉都跟小狗一样,把自己蜷成一团,那么大的沙发,她睡在上面却显得极其空旷。姜澄月在他坐下的时候就睁开了眼,但是没敢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什么也没做,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澄月身子麻了,想翻身又怕他发现自己没睡着,硬挺着。然而时间一久,她脚抽筋了。这下她忍不住了,控制不住发出了痛苦的低吟。霍既行立即打开灯,“怎么了?”姜澄月抱着自己的腿,疼的说不出话来,小腿像是有人扯她筋似的,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霍既行掀开她被子,注意到她的动作,便明白了,“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