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宝书言抖出去,恐怕他要成为朝廷的重点关注对象,毕竟江湖中已经很少有人用蛊。楚穆虽说如今对她还不错,可终究是帝王,不会容得下这些。
看在他的的确确派出去高手的份上,这笔账先记着。
“行。”他相信阿渝是个明白人。
无论发生什么,时间总还在继续。
静谧的月光下,难民营地和皇宫内院都进入睡梦中,只有鼠类还在活动。
夏侯渝第二日来到难民营地,宝珠已经不在帐中,她身上倒是不见酸痛,只是头疼的有些厉害,仿佛比昨日更甚。
想着父亲造反造下的孽,她硬撑着帮忙,跟着何照阳去看了生病的难民。可两个时辰之后还是撑不住,坐在矮凳上靠着柱子,眉头皱起身上升起一阵阵恶寒。
一阵花香混着泥土青草的气息氤氲在身边,夏侯渝抬眼就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
“怎么没去喝粥呢?”
小姑娘歪着头:“喝过了。”
她蹭上前:“姐姐可以摸摸我的肚子,鼓鼓的。”
夏侯渝被她脸上的笑容所感染,揉着她的头也笑起来。
“姐姐是生病了吗?”手中的花束递上前,“这个送给姐姐。”
“谢谢。”
小姑娘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不客气。”
宝珠看见小姑娘跑开,蹑手蹑脚过来:“渝姐姐魅力无边,老少通吃。”
她哥做事不地道,搞得她在渝姐姐面前也不自在。
夏侯渝没精力和她贫嘴,继续闭眼靠在杆子上。
宝珠见她脸色惨白,眉头一直蹙起,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何照阳,你快来看看,渝姐姐这是怎么了?”
何照阳这两日和她混熟了,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起身来到夏侯渝身边。
“渝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何照阳如今也顾不上许多,伸手探上她的脉搏。
“不好,是中毒。”何照阳收回手,脸色有些难看,“好像是外邦的毒药,我手中没有现成的解药,恐怕要回一趟何家医馆。”
眼下回宫肯定是来不及的。
前几日含笑宫来人说这几日太忙免了请平安脉,他这才不去几天,怎的就真出事了。
夏侯渝扶着额头,有声无力:“中毒?”
宝珠长叹一口气:“看来宫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石头才离开几日,你这就中毒了。不是说宫中妃嫔都有专门的御医请平安脉吗?你的御医是吃素的不成。”
夏侯渝治了一下不远处的背影:“瞧,那就是你说的吃素的。”
宝珠的话哽在喉咙。
突然难民中有人大喊了一声:“她是宫里面的渝妃,西南节度使夏侯傅的独女夏侯渝,就是她爹让我们流离失所不得安宁。”
人群嘈杂起来,夏侯渝的耳边好似炸开一般。
宝珠见势不妙,拉着夏侯渝往后方跑。她在这片转了这些天,这一片早就摸得透透的。
“快拦住她,别让她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