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不徐不疾的收拾地上的狼藉。
温声说道:“少夫人奴婢知道奴婢的身份不该跟您说这些,但同为女子,奴婢只是心疼您,心疼这世上所有不幸的女子,奴婢有时候也会心疼自己,因为奴婢知道这世上女子的不易。”
她默不作声的将地上的狼藉放到一旁,站起身,对着赵昭雨微微福身,“少夫人,是奴婢今天僭越了,奴婢只是希望少夫人以后活的开心点,活出自己的人生,奴婢告退了。”
赵昭雨无声的哭泣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有了种倾诉欲。
“这几日,从未对我有人说过这种话。”
阮桃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赵昭雨。
赵昭雨声音沙哑的继续说道:“我母亲没有,父亲没有,兄长没有,大夫人没有。”
“母亲告诉我,忍忍吧,这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父亲说这种丑闻不能被人知晓,你以后不要去人多的地方走动,大夫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说会好好补偿我,让我学会认命,让我在府里安分守己。。。。。”
“他们只让我蜷着、缩着过日子,没说我以后该怎么办?他们怕我的事情会传出去,所以劝我最好不要出门,还免了我请安。。。。。。”
“可分明不是我的错啊,我为什么要当缩头乌龟,难道我这一辈子,只能永远在这个宅子里发烂发臭的活着吗?”
赵昭雨逐渐泣不成声。
阮桃心里软成一团,可还是走神的想到了南湘那句台词。
啊呸,她在干什么。
回过神,她立刻走上前,柔声安慰:“少夫人,何必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您完全可以做主自己怎么活着,他们干预不了您,他们想让您蜷缩着,只是怕你受不了指摘,怕自己的风评被连累,且不说这件事情被瞒的死死的,就算真被人知晓又如何,您才是受害者,你可以抬头挺胸的活着,那些做了伤天害理的人才应该抬不起头。”
赵昭雨停下哭泣声,眼神时而茫然,时而清明,“可。。。。我都这样了,我该怎么挺胸抬头的活着?”
阮桃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古代女子把贞洁看的太过重要了。
别说古代了,现代人遭遇了这种事情,也有想不开的。
“少夫人,人活着,无非是争一口气,只要人还活着,就要往好着活,让自己舒服了,管他们怎么想,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奇奇怪怪的话,但赵昭雨还是听懂了,眨巴着水淋淋的眼睛,突然自嘲一笑。
“我知道了。”她抹去脸上的眼泪,“今日多谢你对我说了这么多,你做的奶茶不错,可以经常给我做一些吗?”
“当然可以。”
阮桃如释重负的出了青山院,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赵昭雨身为国公府的少夫人,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阮桃这么费心去劝解她,除了同情她的遭遇,自然是希望以后多个盟友。
万一哪一天大夫人再找她麻烦,也能多一个人为自己求情。
出了青山院,经过明月斋的时候,院门从里面打开。
章谦玉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还跟着李清竹,李清竹手里正拿着件大氅往章谦玉身上披。
“三爷,外面冷,注意保暖。。。。。”
章谦玉如玉的脸上一脸不耐,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大氅,自己穿上身。
两人正好和路过的阮桃碰到了。
阮桃只得停下来,冲着章谦玉微微福身,“奴婢见过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