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算是拓也的半个熟人。或许都是来自擂钵街,老板对尚未成年却努力照顾弟弟(中也)的拓也格外照顾,给他平日里来店里帮忙的报酬也十分爽快,拓也自然不拒绝。
某次喝完酒闲聊时,老板才提起了他的过去。
偶然的出门让他躲开了那次令人胆颤的灾祸,然而他的全部亲人,却皆丧命于大爆炸中。痛苦的回忆令他决定离开擂钵街,重新自立门户。
他在横滨市区的小角落之中,又开了一家和在擂钵街一模一样布局的酒吧。
比起赚钱,不如说这家酒吧属于他的一个念想,老板根本不缺钱,除了这家酒吧外还有自己别的生意。
“时至今日,我也终于走出来了啊。”因为喝了酒,男人的脸上带着醉醺醺的红意,声音感叹。他伸手拍了拍北原拓也的肩膀,“我把店就交给你了。”
自那以后,老板他便几乎很少再回来。
北原拓也便成了店中的代理老板。
也没有什么营业指标,无论是老板还是拓也都不在意这些事。
下午的阳光温暖,透过玻璃温柔地洒在大理石地板上,让人觉得整颗心都跟着一起宁静下来。
北原拓也重新拿起那块手帕,从陈列架上取下一瓶红酒,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瓶身,然后放回身后的展示架上。透明的玻璃杯被擦拭拂去上头的落灰,折射着晶莹的光彩。
吧台后的展示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酒种,皆为老板自豪的收藏品。
他仅看一眼,便可以脱口而出上头摆着的酒种名字。
北原拓也似乎对酒吧有一种天然的熟悉感。
或许在失去的记忆之中,应该是有一家像这样的酒吧的。但相较lupin而言,更加热闹,很多不属于客人的家伙们聚在一起欢呼。
当他试图回忆时,脑海中的片段又开始变得模糊,一闪而过的脸、颜色、声音……什么都记不起来。
拓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继续手上的工作。
lupin老板是个怀旧的人,因此酒吧内的桌椅陈设都带着一种复古感。吧台则是传统的红木材质,精致又典雅。
晚上营业时间很快就到了。北原拓也换上了酒保服,将门口的牌子翻转到另一面。
陆陆续续有一些穿着黑色西装、社畜模样的人结伴过来,各自点了杯酒后,坐在角落里抱怨着今日的工作,或是吐槽哪个顶头上司又不干人事,又或是抱怨着什么不顺心的家长里短。
北原拓也耳不闻眼不观,将碎冰块放入雪克壶,银色的调制杯在指间转了个花,量取好适量的各类基酒倒入,双手抵紧雪克壶,快速甩动。
冰块与酒液在壶中来回翻腾、碰撞,发出富有节奏感的沙沙声响。
青年调酒的动作干脆娴熟,加上不错的外表,看起来像是一副画般,优雅又具备美感。
结束摇荡,拓也取出玻璃杯,用夹冰器取了三块冰块放入,然后再将雪克壶中的鸡尾酒倒入其中。浅金色的酒液一点点漫过透明的冰块,在灯光地照耀下闪着斑斓的色彩。
最后再将薄荷叶点缀在漂浮起来的碎冰间。
北原拓也将调制好的鸡尾酒轻轻推到客人桌前,整个过程更像是一场演出,令人忍不住发出惊叹。
“不愧是小老板啊。”
“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动作比我见过的其他调酒师还要老练嘛。”
“说起来,拓也你真的到年龄能喝酒了吗?”
日本虽然下调了年龄,十八岁就算成年,但是允许饮酒的年龄依旧是二十岁。
客人们偶尔地调侃,他早就习以为常。北原拓也一边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玻璃杯,一边面不改色地扯着谎。
“嗯,到年龄了。”心理年龄过二十也算到标准了吧。
本该是往常一样平静结束的夜晚,突然听到从酒吧卫生间方向听到有人在尖叫。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北原拓也都一愣,皱起眉。
“死、死人了啊!”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连滚带爬地跑出来,结结巴巴地喊道。脸上原本因为喝了酒而带上的红晕也消失,变成受到惊吓后的苍白。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