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路窄。
锦绣不避不让,径直走过去。
陈芸习惯性的找茬,“哟,还记得给彦青哥送饭呀,我以为……”
锦绣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的以为对我来说不重要,还是免开尊口吧。我敬着你,才让着你,哪知道你得寸进尺,处处为难我。既然这样,那我不以后会再让你了。”
“谁要你让了?”陈芸翻了个白眼,气乎乎的掉头就走。
几天前奶奶被吓退的场景她记忆犹新,到现在还没有勇气跟锦绣正面交锋。
没想到陈芸这么乖觉,锦绣得意的笑了声。笑声传到陈芸耳朵里是又气又恼,脚下一个打滑,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锦绣不厚道的大笑。
雪霁天晴朗,路上的积雪被踩成烂泥,陈芸这一跤摔得实在,棉袄都湿透了。
等锦绣笑够了回头,就看到陈大伯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她笑容不变,指着倒在泥地里起不来的陈芸说道:“大伯,堂姐走个路都要摔跤,怕是有什么毛病吧。有病得治,耽误不得。”
哪怕陈大伯口碑很好,锦绣依然坚信,要不是有他的默认甚至挑拨,陈老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陈家过不去?
陈大伯和气的笑笑,“给彦青送饭来了呀,赶紧进去吧。”
现在干部出来办事讲究为人民服务,都自带粮票,那五个会计把粮票交到村委,由村委统一安排食宿。陈彦青属于编外人员,食宿自理。
说是村委办公室,其实就是几间旧砖房,现在里面堆满账册,下脚的地都不好找。陈彦青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带着蓝色的袖套,手指娴熟的拨打着算盘。
在清一色的中老年男同志的衬托下,本就俊美的他更加鹤立鸡群。
锦绣一进门就看到了自家夫君,她踮着脚尖蹑手蹑脚走到桌子前,“啊”的一声,想吓唬吓唬他。
陈彦青处惊不变,大手按住算盘珠,没好气的抬头,“这面汤的香味,早就泄露了你的形踪。”想吓唬他,没门。
锦绣做了个鬼脸,眉眼盈盈,梨涡浅浅。她揭下毛巾,把温热的汤面端出来,顿时听到一阵吸溜口水的声音。
锦绣听得好笑,笑容更深,又亲手把筷子放到陈彦青手里,叮嘱道:“快吃吧,有惊喜哦。”
浓香的面汤,雪白的面条,再配上翠绿的大蒜叶,实在是勾人得紧。
陈彦青也不客气,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吃了两口才发现,碗底压着两个嫩生生的荷包蛋,这也太丰盛了吧。
他迟疑的抬头,锦绣又从蓝子里取出一小碟咸菜,抿唇笑道:“吃吧,这是爸妈特意交待的。”
她看着陈彦青眼底的青色,只熬了一夜就如此糟糕,看来夫君的身体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差劲。
陈彦青脸色惨白,眼睛周围还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要不是颜值抗打,活脱脱一个痨病鬼。
陈彦青心下感动,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把咸菜倒进面碗,搅拌均匀后埋头大吃。
吃完面条,他又端起碗,“咕嘟咕嘟”把面汤全部喝完。刚放下碗,锦绣就适时递上手帕,把他照顾得妥妥贴贴。
陈彦青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接过了带着馨香的手帕。
坐在陈彦青边上的一个会计,端着碗看了全程,他边扒拉饭粒边感慨:“哎,小陈,看这黏糊劲,是你新媳妇吧?”
陈彦青闹了个大红脸,甚至不敢偷瞄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