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转的是一半的房费,昨晚谈云舒也在,她自然就当AA处理了。
不过她本来还想把口红的提成一并转过去的,但输入数额的时候又觉得不太合理,因为谈云舒到底是给了那么多钱,她这八百多块钱算什么呢?根本不够看的。
思来想去,方逾把那八百多块钱留了下来,等她之后再攒一些,就去商场买个礼物给谈云舒当毕业礼物。
这样一来她会觉得好受许多。
执拗吗?执拗。
因为她希望她和谈云舒之间是相对平等的,她不想欠着程檬,自然也不想欠着谈云舒,哪怕数额一作对比还是天差地别,但她起码为之努力过了,她觉得自己无愧于心。
在这点上,她离不开方芹的教导。
当年家里出事以后,亲戚们几乎都没有伸出援手,倒是村里的一些邻居帮过她们一把,那会儿日子真的不太好过,老人家的手术和药都很费钱,但方芹是那块儿出了名的美女,不少人见她没了丈夫当了寡妇,又打起她的主意来,其中有个暴发户给的钱可以让她们母女俩的日子过得舒坦许多。
方逾那会儿还小,懂的道理不多,但觉得妈妈很伟大。
因为放芹拒绝了所有人,说做人要无愧于心,如果真的因为这钱而抛弃了亡夫病重的父母,那她没脸在这个世界活着。
于是一路无愧到现在,虽然还在熬着,但一切也在稳中向好。
这也养成了方逾现在的性子,她有很强的自尊心,对谁也都有所戒备,因此也不想被谈云舒看低。
所以房费她一定会转。
接下来的好几天,方逾都在加班工作。
这次的这个项目有些费神,数据太多了,算得有些费劲,看得她眼睛都有些发胀脑壳发疼,她觉得如果近视的度数涨了,那一定是因为这份工作。
除此之外,她没有再在晚上做多余的兼职,主要是时间也不够了,下班的时候是八点,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半,她还能做什么?于是“剩下”的时间里,她就根据导师的意见修改论文。
周二下午,方芹放假了。
但这次没有谈云舒在,方逾回家的时间也要晚些,因为组长见她们最近太辛苦,今晚要一起聚个餐,请她们吃顿饭。
“妈,不用给我做夜宵,你自己早点睡。”方逾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处,对手机那端来自妈妈的关心笑了笑。
方芹依旧是那句叮嘱:“那记得注意安全啊。”
“嗯。”
通话结束,方逾站在角落里,又点开跟谈云舒的聊天对话框。
她们的聊天记录又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停留在谈云舒说的那句“好乖”上面,她抿着唇,睫毛颤了颤,指尖有些迟疑。
组长这时喊了她一声:“小方,走了。”
“来了。”方逾切出去,锁了屏。
聚餐的位置就在事务所附近的一家自助烤肉店,人均大概在六十块。
这家烤肉店处在这样的区域,经常都有各种各样公司的团队来这里聚餐,服务员熟练地引着她们一行十个人到里面坐下。
还在饭点,店里的生意很好,到处都很嘈杂,有人在吐槽难缠的甲方,有人在哭诉着前任,还有人在骂着吸血的亲戚。
这座城市里多的是不那么开心的人。
方逾坐在靠里的位置,旁边挨着的是墙壁,组长就在她旁边坐着。
在场的人里其中还有四个是跟她一样的实习生,大家看上去都比她要活泼,也比她要会挑起话题一些,组长和另外几个前辈跟她们悠闲地聊着,笑得很灿烂。
方逾也跟着笑,但更多时候她都在拿着夹子沉默地烤烤肉。
烤盘上,烤到恰到好处的五花肉的“滋滋”声刺激着人的味蕾,组长拿起公筷给她先夹了些到碗里:“辛苦了,小方。”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夸起来,方逾弯了弯眼。
她是性子使然才这样的。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着,尽量地避开工作不聊,而是说着别的,自然而然地就会聊到关于感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