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月艰难地蠕动到了四楼楼梯底部。
借着优越的听力,她能清楚的听见楼层里有人在交谈,他们似乎在聊关于这次劫船的事。
“你有没有觉得艾伯克有点不对劲?”低沉的男声听起来惴惴不安。
“是有点。”麻木的女声语气死板,“但那不重要,我只想让这群上层猪付出代价。”
“我前天看见他对着个小雕像拼命磕头,嘴里说着什么‘神恩者’。。。。。。你说他脑子真的清醒吗?”
“哈!说得像我们就很清醒一样!听好了,我不在乎艾伯克到底是不是神经病!我只想让这群人尝尝我们受过的苦!”
禹月大为震撼,合着这团伙老大不仅是个阿卡姆预备役,还是个邪教成员,手下都是反社会分子,一层层负面buff叠得她看了就害怕。
——不过想到这里是哥谭,马上就变得合理了呢。
嗯。。。不过没办法继续往上走了啊,再往上的话就会完全暴露在这俩人的视线里了。。。。。。
禹月窝在楼梯阴暗的拐角处,陷入沉思。
如果她能像某位日本空手道黑带女子高中生一样躲子弹,那也不用蹲在这cos蘑菇了,只可惜虽然【克洛伊】有65点敏捷,但离躲子弹还是差了点。。。。。。她听着愈发清晰的交谈声,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手机就在大衣口袋里,禹月发挥了她多年上课偷玩手机的经验,在努力不让光透出来的情况下悄悄瞅了眼时间。
时针已经滑到了十一点五十五分,狭长的楼梯也在煎熬的等待中变得扭曲。禹月眼旁的屏幕依旧安静如鸡,而她现在苟在谁都看不见的阴影里,大半夜,一个人,打架技巧极其菜鸡,面前往上的过道里有两个拿着枪的反社会分子——
哈哈!真是光明的未来啊!我特么直接开摆!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jpg
现在可不是平常不想写作业可以开摆的场合,而是一不小心就会出事的生死局,开摆是不可能的。被迫营业的禹月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决定先退到三楼楼梯上,防止boss战来得太早自己当场噶掉。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眼看着就可以完美无声地溜到三楼接着平安无事的撑到凌晨十二点。
可惜事情总不顺着人意,变故永远发生在谁都没想到的瞬间。
就在禹月把那只还在楼梯上的脚踩到平整的地板上时,她感觉脚下突然一震,然后就是剧烈的晃动,沉闷的爆响也从遥远的楼梯下传来,像是有几十个鞭炮同时在她耳边炸响。因为过于强烈的晃动,禹月控制不住的跌倒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让她用力地捂紧双耳,耳中嗡鸣不止。
——怎么回事?禹月睁大双眼,看向身下楼梯的空隙。
在浓重的阴影中,一团火光从中亮起,几秒后这团火光变成了红色的海洋,顺着底层的楼梯地毯向上蔓延。这片炽热的火海照亮了禹月的眼睛,也照出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惨状。
她看见走廊上碎裂的饰品,凌乱的衣衫和满面惊恐的尸体,吸满了鲜血的深色地毯,再往下是碎裂的游艇龙骨(看起来火焰源自那里),钢筋结构全都因为过高的冲击力和热量扭曲的厉害。
坏了,这艘船怕是真要沉了。
。。。我就知道这破游艇会出事!禹月撑起身来,向楼梯冲刺,途中还遇到兵荒马乱的两位不明持枪人员。她趁着俩人没反应过来,一匕首捅进靠她最近的那位男性的腹部,而后继续往上蛮牛冲锋,理都不理另外一人,主打个真女人从不回头。
在禹月一巴掌拍开通往甲板的门时,身后传来几声终于反应过味来的枪响,她朝前就是个酷炫的战术翻滚,宛如自带导航一般当场滚进了盖着白布的长桌底下。
透光的白布映出甲板上混乱的场景,求救声,痛骂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
苟在桌底的禹月感觉心脏要爆了,胸腔里的咚咚声像当年在最后五分钟里赶数学作业一样快,连带着肺和嗓子也火辣辣的疼。没怎么出现过的强烈恐惧感也终于迟迟到来,让她视线模糊的厉害,手腕控制不住地发抖。
如果在最开始决定待在房间里的话,如果不选择一直往上走的话,现在她就会变成一具焦炭状的尸体。再往前推,要是她没选择躲在海里,也会出现在那些走廊里躺着的人里。
短短半小时,两次差点当场去世的禹月经历了她从未了解过的【真实的】漫画世界。
她在穿来之前也和网友调侃过哥谭市民都武德充沛,找掩体一个比一个强,生命力也都顽强的离谱(天天面对各种反派),而终于面对了【真实的世界】的她现在才意识到更深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