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在旁边听着,嘴张得险些脱臼,他愣了;“爷这从哪里捡来的牌子?在钱庄居然有这么多钱……”
温知满表情一变,把木牌小心放好,接过小厮递来的银票揣回袖中,拽着长风往钱庄外走。
钱不外漏。
钱这么多,放在他这估计整晚上都睡不着,光惦记着钱了,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偷拿出一百两,然后把牌子还给季随。
到了侯府,温知满直接带着木牌去找季随,才刚入府中,半道上被人传话去书房见父亲。
温知满满面春风地过去,见父亲愁眉苦脸地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封信。
他笑容收敛:“爹怎么了?大过年的,愁什么?”他看了眼留宣侯手中的信纸,“金陵来信了?”
留宣侯把信封折了一下,收好放入袖口中:“还没有。我早上听人说,你把季随那小子又带回了你院子?”
温知满脚步一顿,眼神左右乱飘,含糊道:“嗯……算是吧。”
留宣侯冷哼一声:“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什么时候把你教得这么扭捏了?”
温知满面色微红:“是,我昨晚把他带回我院子了。”
知子莫若父,温知满觉得自己这点心思在他父亲面前都不够看的,便又补充了一句:“没住在我屋子,住在外面的耳房。”
留宣侯问:“你和季随是怎么回事?”
温知满头大了:“哎呦,您就别问了,就那样呗,还跟以前一样。”
他实在不想谈论和季随的事情,他们现在关系乱七八糟的,此时听他爹问起来,脚就忍不住往门外挪。
留宣侯招了一下手,温知满察觉今日气氛不同以往,迟疑了几息,迈着步子走到留宣侯跟前,蹲下靠在留宣侯膝前。
“若是决定什么,就别一直犹豫了。”留宣侯抬手抚摸着温知满的头发。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暗示什么,温知满脸色愈发红润:“爹!”
这话语间,怎么还一副上赶着把他送出去的架势?
留宣侯按住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我儿若是还像以往那样,仅是玩玩,季随可不是之前的那些人。”
温知满对上留宣侯认真的目光,怔了好一会,嘴角又翘了起来:“爹你那么认真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他半跪着,神色懒散地伏在留宣侯的膝盖前,像小时候一般赖在地上不起来,捏起拳头捶着留宣侯的膝盖。
他有些纳闷:“怎么今日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留宣侯从桌上的一摞书中抽出一张单薄的纸,递到温知满面前。
温知满接过一看,是张去金陵的路引。
“本来想让你早点动身去金陵,不巧昨日下了场大雪,还得在京城耽搁几日,等路上的雪消去一些,然后再离京。”
温知满把那张路引翻来覆去看了看,忍不住说道:“我娘今年真不回来了?”
留宣侯拧了把他的脸,温知满赶紧躲到一旁,从地上站起来。
他没捏到,冷哼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让你娘动身回京,这舟车劳顿的,我又不能随便离京,你要让你娘今年一人在金陵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