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帛虽是动人心,但崔柏修的这些东西,着实是个烫手山芋。陆见看着面前装金饼的布包,一言不发。
“事成之后,另有重谢。”崔柏修眼看陆见犹豫,以为是价码不够,便又加了一句。
“大郎有没有想过,现在冯既白已被州府收押,待查明其罪行之后,他名下的产业,也势必会被州府罚没充公,在这个时候,我又如何能办成此事?”陆见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
“此事不难。”崔柏修淡淡一笑,自怀中取出若干份契书,摆在陆见面前:“将这些产业交给冯既白代管的时候,我便勒令他签下契书,如今只要你签上名,我再托州府主簿用印,这些产业,便不复为冯氏所有。”
崔柏修顿了顿:“日后,这些产业经营所得,我与老弟八二分账,如何?”
陆见闻言,仍是沉思着不发一语。崔柏修眼看陆见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老弟做事为何如此不爽快?”
“此事干系重大,容我回去思量一番,再做计较。”陆见说着,便欲起身。
崔柏修眼看陆见不肯就范,便抬眼向旁边桌上使了使眼色。两名壮如铁塔的家仆立即起身,拦住陆见的去路。
“陆老弟,酒还没饮完,去哪里呀?”崔柏修冷笑着道。
陆见无奈,只得坐回桌前,神情尴尬地看着崔柏修。
他压根不曾想,崔柏修将他带来此地,根本不是想着跟他商量,乃是设局逼他就范。在这等局面下,陆见一边思索着脱身之策,一边端起酒碗,又呷了一口。
崔柏修眼看陆见神色,不动声色地唤伙计拿来笔砚,推到了陆见面前。
“签吧,只要签了这几张契书,老弟就是这安州城中,排得上号的大户了……”崔柏修皮笑肉不笑地继续劝说陆见。
陆见眼看面前的笔砚,却迟迟没有动手。想来崔柏修早已知晓他与秦六娘联手,这一举动,一方面将冯既白手中的产业拿过来,一方面又逼着陆见与秦六娘作切割,更有甚者,陆见收了崔柏修的好处,日后有把柄在他手中,只能任其摆布。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个道理,陆见打一开始就明白。
“还在犹豫什么?”崔柏修说着,又将笔砚以及契书向陆见面前推了推。陆见沉吟片刻,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伸手拿起笔,在几张契书上分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名的时候,陆见大致看了看,这几张契书都是州中各县的一些医馆药铺,还有几处田产,一栋庄园。但独独济世堂不在其中。
眼看陆见签下契书,崔柏修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他给陆见与自己分别斟上酒:“柏修今日得一臂助,快哉快哉……”言罢,便端起碗将酒饮尽。
陆见也依样端起碗饮尽,末了放下碗,伸手拿过桌上的布包,揣到怀中。
“既已如此,还望大郎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陆见起身长揖到地,随后告辞离去。
此时的陆见,虽然看似从了崔柏修所请,但他心中,早已思索出破解之法!故而匆匆离去,却是急着要为此事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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