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杀我,我被蒙上了双眼,双手双脚也被捆绑,我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他们也从不跟我说话,我也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也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只有一点,就是身上的衣服穿越来越少,气候越来越回暖,我想着应该是在南下。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十六天,正值四月天气,马车缓缓停下,有人粗鲁的解开了我的蒙眼布,一片草长莺飞映入眼帘,天光明媚。
这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小村庄。
庞老大迎面走来,此刻他已换下了道袍,穿着十分儒雅,加上他身形高挑清瘦,看起来竟然像个文人,只是眉眼间透露着一股阴郁,让人望而生畏。
“加入我们吧,从前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庞老大这般说。
“我制造的炸药杀了你们近乎八成兄弟,你真的可以既往不咎?”
这话,是试探,也是提醒。
庞老大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笑意阴森刺骨。
“我乌头山八万兄弟,你杀的才不到两成,”庞老大说,“只要你加入我们,制造出那日用的炸药,光复乌头寨甚至攻打夷陵城不是指日可待的吗?”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不过他说乌头山有八万人,这个数字实在可怕,八万人都可以组建成一支军队了!
若真打仗,阿媞没有胜算。
“你难道不知道,我与阿媞郡主早已结为夫妇了吗?”
庞老大又走近我,我与他面对面,竟然能感觉到他周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可忽视的王者气息,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只见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白色文榜递给我。
“阿媞郡主昨日就已发文,与朝廷钦犯顾如是和离,并且全力配合朝廷捉拿叛徒顾如是。”庞老大一字一句,如刀如剑,重重的刺痛我的心脏。
我打开文榜,上面除了我的画像还有我的罪行十二条,戕害宋凛,南水北调工程中饱私囊十万两,与乌头山山贼勾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定是你们放的这些假消息出去,一来让朝廷误以为我叛变,二来逼迫我加入你们,你在做梦!我顾如是绝不会加入你们!”我将文榜撕得粉碎。
庞老大微微挑眉,嘲讽的笑了笑,道:“你的确聪明,但,这些消息可不是我放出去的,而且你心心念念的妻子。”
阿媞?
怎么会?
“当初她剿灭乌头山,百姓口口声声却是感谢你,你说她能不嫉妒吗?”庞老大继续说,“如今这文榜颁布出来,大家又赞许她深明大义呢!”
我不会信,但现实往往骨感。
“你不信?”庞老大似乎看穿我,“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吧,如今的顾如是可不是人人喊杀吗?”
原来这里是夷陵城附近的一个村落。
我又被蒙住了眼睛,被庞老大带到了夷陵城,看着昔日曾走过的街道,此时的大街小巷都遍布我的通缉令,我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街边孩童也一句一句唱着新编的童谣:“前郡马,是坏人,抓住他,换金子……”
我没想到我顾如是有一天会成为人人喊打喊杀的那个,可我前不久还是他们赞许的大英雄啊。
庞老大点了我的哑穴,封了我的武功,我不能说话,也逃不出他的手,只能任他摆布。
他带我到一处茶馆坐下,细细地品茶。
“别拉着一张脸,你看那边。”庞老大笑眯眯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正是我第一次见阿媞的地方,那座彩楼上以铁链挂着一架铁笼,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而笼子里关着的正是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