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诊断,李容治没个大碍,只是气血不足,又劳累过度,是以才晕了过去,只要吃下几服药,好好歇一阵就没事了。
谢昭又哭又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哭又笑,她先前摸李容治的手的时候,那双手冰凉得很。
好像谢昭在战场上摸过的死尸的手。
她在那一刻慌乱无比,一瞬间以为自己夫君死了。
谢晅外出找军医的时候,房间中的动静也惊动了隔壁的萧爽,萧爽没法劝谢昭,谢昭只顾着想各种法子叫李容治身上暖起来,又是摩挲他的双手又是紧紧抱着他,叫他的名字,摇晃他。
谢昭差些失控了,萧爽觉得。
大概是嫌弃谢昭又哭又笑的丢人,若是叫这个军医传出去,谢昭这女将军的威严定会受损,谢晅急急忙忙遣了军医出去,但谢家军被围困此地已经有一段时间,后方的补给都没上来,军医开的几味药草都没有,只能从简,让李容治好好睡一觉便成。
也只能这样了。
谢晅再回来的时候,谢昭房中的灯已经灭了,谢晅想敲一敲门,遭自家小娘子揪着耳朵拉回自个儿房间里头。
“莫生事了,你让他二人好好歇一歇成不成?”
谢晅被揪疼,高大的身子配合着小娘子的身高弯着,龇牙咧嘴的,“我得去看着,他要是把她睡了呢?!”
萧爽没好气,“人都倒了,哪儿还有力气拈花惹草?再者说你看看你那妹子,心疼人心疼得要紧得很了,人都被她放在心尖尖上头了,怕是天王老子劈雷下来也劈不断这孽缘了。”
经过这一场,萧爽算是知道了,虽然谢昭自己还没意识到,但她已经又跌到李容治的感情里头了,这回大概陷得更深,毕竟她不知道那是九皇子啊,没了身份上的顾忌,心里估计也没个忌惮,爱就爱了。
谢晅着急,“那更不能再叫李容治得逞啊!”
事情还没明朗,倘若背后元凶就是李容治呢?等到谢昭看清了,她定会恨不得杀了自己的!
萧爽叹气,“只能先这样了,我昨日跟李容治谈好了,他答应我在谢家的事明白清楚之前,不毁谢昭的清白。他一个皇子,说话该是一言九鼎的。”
谢晅有些不甘,也不放心,但谢昭房中的灯已灭,门也锁了,他也没办法。
好在李容治是倒下了,今夜的谢昭大概是安全的。
李容治中途清醒过一次,看谢昭垂泪怔怔看他,清清楚楚喊了一声“阿昭”,起身将人抱在怀里头。
谢昭“呜呜”哭着,“你可吓死我了,可吓死我了。”
李容治听不得谢昭说那“死”字,将人紧紧抱着,低声安抚,说着自己不过是觉得累得很,并不是生病了云云。
谢昭还不知道是自己昨夜造的孽,还以为她夫君是在学堂看书,看得累了,心想还好没将叫他进京赶考的想法说出去,若然这得是给自家夫君多大的心理压力啊?
两人亲亲抱抱一阵,李容治又有些困了,拉着谢昭的手,叫谢昭哄着他睡。
谢昭便坐在床边,像拍着一个孩子似地拍着他。
被轻轻拍着的那个人有些得意,“我以前这样哄你睡的时候,你总是睡得很好,你那时候跟个孩子似的,没什么神智。我那时候就想着,等你醒了,有一天我要叫你将我待你的好,也还到我身上来。”
有些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