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看见韩英娜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她脸色很不好,没有化妆,唇色有点白,眉目之间,隐隐有几丝病态,以前打理精致的酒红色大波浪,现在也如枯草一般,长出了差不多一半的黑发,里面时不时掺着几根白色头发。
漂亮的长指甲也全都剪短了,最喜欢穿的漂亮衣服也没有穿,只是简单穿了件白色T恤,牛仔裤,头发松松散散的扎着。
当然五官还是美的,但是同她以前的那种精致比起来,现在实在太过颓败。
坐在沙发上的女主人拧了拧眉,示意佣人去倒咖啡,随后看向韩英娜。
“你怎么成这样了?不是拿走了凌刀的钱?他的存款少说也有几百万美金,不至于一年多的时间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吧?”
对面的女人淡淡笑了笑,看向南溪,“可以抽烟吗?”
她虽说在询问,但是已经从半旧的包包里拿了支劣质的女士香烟放进了嘴里,随后点燃,
直到青白色烟雾将那张消瘦的脸快要模糊了,才再次开口,
“那个狗男人是不是以为,我卷了他的钱跑了?”
南溪没有说话,但是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分明是在说,“难道不是么?”
韩英娜笑了笑,掸了掸烟灰,“我就知道,这狗男人从来都不信我。”
她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南溪也没想着问,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抽了一支烟。
韩英娜摁灭了烟头,随后抬手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抿了抿唇开口,
“溪溪,我今天是来求你的,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求谁。”
佣人将咖啡端了上来,南溪示意她先喝一点。
韩英娜摇头,声音带着乞求,“溪溪,你能不能让我见一见他?我花了很多钱,才打听到他被关在仰光的特殊监狱里,但是不管我怎么花钱,都没办法见到他。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你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然,以你的手段,当初弄死我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可你从来也只是找点茬想要气你爸爸,没有真正为难过我。
我这辈子,没有遇到一个真心对我的男人,只有这个狗东西,我放不下他,求你了,溪溪……”
韩英娜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她狼狈又绝望的泪眼看着南溪,但在南溪看来,此刻的她,却格外不一样,至少,比以前在爸爸跟前那妖里妖气的样子顺眼的多。
“好,我答应你。”她不是个恃强凌弱的人,对于韩英娜,她虽然不喜欢,但也不至于趁人之危的为难她。
何况当初在岛上,自己儿子老在她那里吃饭睡觉,她给巴闯买衣服,收拾打扮,跟凌予皓都是一样的,小巴闯到现在还时不时念叨佣人做的饭团没有英娜婶婶做的好吃。
韩英娜似乎没想到,南溪会这么容易答应她,泪眼带着意外,嘴唇似乎还在颤抖,“溪……溪溪……”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只是结结巴巴的说了句“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