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抽离开来,已是白天了。
放下画笔,柳静言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刚要靠着椅背小憩,入眼的全然又是昨晚那些逃不掉的问题,悉数浮上跟前。
她紧抿着双唇,不容许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简单回衣帽间换了套衣服出来,拉开门准备下楼,却又回身站定在夜臻房门前。
柳静言深吐了口气,握着门把手有些犹豫:阿臻还没醒吧,要是在他的房间找到被撕掉的那一页就能说明……
闭着眼,眼睫毛因为紧张微微发颤,竭尽屏息的柳静言轻微转动着门把手,正要打开的关头,终究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松开了手,蓦地跑开。
却不知门被带动悄然开了一条缝。
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的夜臻靠坐在沙发扶手,孤疑门怎么开了,就瞥见花筒的身影闪过,些微凌乱的银色刘海遮挡下,视线隐约地停留了数秒,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事。
果然是我想太多了吧?
大榕树下,努力说服自己的柳静言心乱地躺在躺椅上,瀑布似的黑长发倾泻而下,透过树枝的缝隙得以窥见天空的模样,思虑万千不自觉地上下摇晃着躺椅,哀怨婉转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趴在她身上的花筒慵懒地蹭着,希望主人能够发现自己的存在,搭理一下自己,这才换来对方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
带着正色下楼的夜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午后的暖阳照耀在柳静言身上,增添了一股悠闲之意,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融入其中,静下心来感受这份生活带来的美好。
甚至忘却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伪装,只要对方问及自己的身份,她想要知道的一切,他一定会如实告诉。
面色沉稳的夜臻没有出言打破这份静谧,而是悄然立在一旁,给予无声的陪伴。
直到天色渐冷,准备起身回别墅的柳静言瞧见他孑然的身影,迟疑地喊了一声:“阿臻!”
“嗯!”回过身的夜臻,似往常一般颔首问候。
两人一前一后往别墅的方向走去,路过玫瑰园,神思恍惚的柳静言闲适地停下脚步,躬身采摘了一朵,余光有意落到身后的人。
夜臻似乎是脚上哪里不舒服,步伐略显迟钝。
拧了拧眉的柳静言低眸瞧了眼手表,心不由一滞,愧疚地直起身望向他:“阿臻,刚才你站在那里多久了,怎么不叫我?”
没有回话,凝眸望着她的夜臻只是摇头代替。
他总是那么沉默,起初很是欣赏对方这一点的柳静言,此刻心里被堵得慌,莫名来了脾气,咬了下下唇,终归问出口:“阿臻,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吗?”
柳静言虽然问得有些漫不经心,不过夜臻知道她是经过深思熟虑,又反复纠结多时才决心向自己求证,遂直白地“嗯”了声作为答复。
这样简单的一个字在不同的语境下有多重含义,柳静言还以为他懒得搭理自己的问题,故随便敷衍地应了声,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柳静言抿了抿唇,扬笑看他,莫有来道:“阿臻,我请你看场电影吧。”
没有一丝迟疑,夜臻点头表示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