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累了,拉磨的驴都得歇歇。
天色已晚,一行人就暂时歇在了庄园里。
冰雪消融,冬去春来,夏逝秋浓。
荪歌化身地地道道种庄稼的农夫,稻米豆子不离手,风吹日晒,整个人黑了不少。
辛弃疾启蒙前,都跟着荪歌在田间地头。
在一无所知童真纯粹的年纪,就见识到了农桑的辛苦。
幸好,站在巨人肩膀上,终会还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这才是她最大的金手指。
功夫不负有心人。
荪歌看着铜镜里黝黑泛红又粗糙的面颊,忍不住笑了笑。
怪不得岳飞说她越来越有农夫的气质。
如今,终于有空暇思虑辛弃疾的教育问题了。
假以时日,辛弃疾仍会是那座史书上的不老青山,是南宋的铁骨和灯火。
历史记载,辛弃疾幼年师从樱宁居士刘瞻,与党怀英师出同门。
刘瞻是金廷“南榜”进士,在金朝为官,亦是诗人,与不少文人豪杰私交甚好。
也曾有载,辛弃疾少年拜蔡松年为师。
相较于刘瞻,蔡松年的官运似乎更加亨通无阻。
随父降金后,官至右丞相,加仪同三司,封卫国公。
后人常评蔡松年身宠神辱、违已交病。
身在金人统治区,想要寻未被金廷沾染的明师,难上加难。
可也不能荒废了辛弃疾。
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她教的了辛弃疾武学家国情怀,教不了诗词歌赋文学素养,也写不出稼轩词。
稼轩词,大声鞋鞀,小声铿锵。横绝六合,扫空万古,自有苍生以来所无。
总不能因她消失在历史长河。
罢了,罢了,都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么多年了,这时候矫情上了。
荪歌扣下铜镜,不欲再强势左右辛弃疾的成长之路。
她的存在,当效仿真正的辛赞,为辛弃疾的人生底色定型即可,而不是细枝末节事事插手。
事事插手,反倒不美,落了下乘,容易伤了辛弃疾这块璞玉。
届时,悔之晚矣。
教其识文断字,她可以胜任。
可如今的辛弃疾已经早早将千字文之类的启蒙读物熟读成诵了。
嗯,她还是不要画蛇添足了。
想到这里,荪歌当即决定带辛弃疾拜访名师,做个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