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绥眼神闪烁,不敢对上荪歌的视线。
野心压制下的温情和愧疚,总是会时不时的挣脱出来,搅的她难安。
“父皇。”
“母后。”
刘肇看向荪歌时,眼睛里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心疼。
他的胜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起来吧。”
刘肇对着荪歌招了招手,命一旁的内侍准备热茶。
“天凉雨多,得小心。”刘肇化身老妈子,皱着眉头开始念叨。
荪歌笑眯眯道“父皇,儿臣身体已大好了。”
痼疾?
何为痼疾?
依附于邓绥和清河王刘庆的朝臣次次以她身患久治不愈的疾病为由,不堪为储。
与其养在深宫无人知,倒不如她正大光明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睁眼说瞎话总得有个度吧?
真当刘肇是只被拔了牙剪了指甲再也没有威势的病虎吗?
没脑子,眼神儿还差,那做官干嘛?
不如下去重新投胎,以求来世耳聪目明。
“父皇,儿臣还没见过朝堂是什么样子。”
荪歌也不拐弯抹角,脆生生地说出了口。
刘肇眼睛一亮,眼神中的心疼被欣喜所取代,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是寡人疏忽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以后朝堂论事,胜儿就旁听学习吧。”
邓绥:如此随意吗?
刘胜的聪颖,这几年来,她早已知晓。
可越是聪颖,就越是让她心中惶恐不安。
“母后也要一起吗?”荪歌笑脸洋溢,暖心的问道。
邓绥脸一黑,她此时入朝堂,是嫌命长吗?
邓绥欲开口,但对上刘肇的神情,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刘肇是在无声的警告她,她逾矩了!
早知如此,她当年就不该将刘胜养在膝下。
刘肇收回视线,面色陡然转暖。
胜儿,会是个合格的储君,也会是个合格的君王。
年前的那场大病,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他寿元难以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