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信奉科学,从她做起。
崇尚科学,人人有责。
荪歌并没有将这样的解释公之于众。
莫说惊世骇俗,不为人接受,单单皇室也不允许她胡言乱语。
封建时期的皇权,秉承着君权神授,脱离不了神秘性和权威性。
她那一番话,会动摇皇权的神圣。
她怕汉和帝刘肇三更半夜从皇陵爬出来掐死她,问问她这个不肖子孙是不是活腻歪了。
有些东西,在特定的历史下,绝不能小瞧,也不能蔑视,否则才是真正的大乱。
直到这个时候,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们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揣测,原来天灾并非太后之过。
与少不经事,嘴巴没毛办事不牢的陛下相比,还是跟着太后混有安全感。
于是,荪歌被嫌弃了。
呸!
荪歌功成身退了。
被荪歌这么一搅和,邓绥的路又平顺了些许。
那个来自四面八方的怪诞不经的抨击,仿佛骤然间就失去了最有力的依据。
邓绥的心腹都在替邓绥感到高兴,而邓绥心中则是隐隐不安。
事出反常,胜儿是预感到什么了吗?
揣测和恶意,在她临朝称制便源源不断。
她有过彷徨,有过怀疑,但在很早以前就已坚定心志,不再惧怕。
这一点,胜儿比任何人都清楚。
胜儿的身体?
邓绥悚然大惊,不愿多想。
先是隐秘的宣来太医,又是了解饮食起居,竟毫无问题。
真的是她多虑了?
可无论如何,邓绥的心都是高高的悬着,充满了不安。
许是为了祈福,为了安心,邓绥再一次大赦天下,希望能将福报应在刘胜之身。
还是个少年郎,但愿还能再多陪伴她几年。
邓绥的思绪,荪歌并不知晓。
她在烦恼的是,她无子嗣,汉和帝刘肇也无其他血脉,她一死,邓绥该选择谁成为大汉朝名义上的天子。
各诸侯王都远在封地,与邓绥并无交集,亦无感情,若是扶持上位,很难保证不会被撕咬。
届时,邓绥好不容易掌控的朝局,便又会生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