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输给她,的确是有原因的。
周南原是来寻沈东湛,骤然听得动静,当即折返回去,四面八方涌现的死士,宛若蚁群一般,直扑三辆囚车。
“劫囚!”周南二话不说,持剑冲上去,“劫囚者,杀!”
想在锦衣卫手里劫人,简直可恶,周南一剑劈了迎上来的死士,纵身落在了尚远的囚车上方,尚家兄妹丢了倒是无所谓,唯有尚远……绝对不能丢!
“守住囚车!”周南厉喝。
锦衣卫当即围拢上来,将尚远的囚车包围得水泄不通。
“杀!”
“救侯爷!”
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场面乱作一团。
生生将李珏的面色,吓得惨白如纸,领着亲随,躲在马车边上慌乱至极,谁都不知道这场面该如何收拾,恰沈东湛又不在。
周南不管不顾,只守在尚远的囚车附近,目的极为明确。
“杀光他们!”尚远坐在囚车内,愤怒的嘶吼,“杀光他们!不留活口。”
那便意味着,包括李珏在内的所有人,都得死!
“老贼,休想!”周南咬着后槽牙,“有我周南在,死也得拉你当垫背!”
周南眦目欲裂,绝对不能给指挥使大人,留有后患!
眼见着包围圈愈发缩小,周南握剑的手都在颤抖,背上挨了一刀,血流不止。
说时迟那时快,沈东湛从天而降,剑锋凌厉,将正欲砍断铁索的死士,斩于囚车之前,冷剑在手,杀气腾然,“杀!”
音色洪亮,掷地有声。
沈东湛的归来,让众人有了主心骨,所有人奋力搏杀。
事实上,从沈东湛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尚远便已偃旗息鼓,他知道……输了!
诚然,如此。
死士被清理干净时,沈东湛立在血泊中,冷眼望着囚笼里的尚远,“申涛已经伏诛,尚远,你没机会了!”
尚远面如死灰,“沈东湛,你可知道我与你父亲的交情?”
“我不需要知道。”沈东湛收剑归鞘,“我只知道,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深受皇恩,理该为国尽忠,为皇上效命,而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谋朝篡位,陷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尚远无力的靠在囚车之中,“你错了!”
“错的是你!”沈东湛转身。
尚远嗤笑,“你真以为自己效命的皇帝,是个好皇帝吗?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杀了多少人,你可知道?”
“那也不是你造反的理由!”沈东湛面色淡漠,身上的血,已经分不清楚是死士的,还是自己的。
这一战,何其激烈。
“皇帝,若真的是为了天下倒也罢了,偏偏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杀了不少无辜的人。”尚远手握着栅栏,“你可知道,他连自己的兄弟都没放过?”
皇室之内,兄弟阋墙,是最寻常不过的戏码。
沈东湛何尝不知,皇帝双手染满鲜血。
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