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开完会之后,在文臣武将依照次序缓缓走出皇城之后,贾敬和牛继宗就像是路边又臭又硬的石头一样,那些往日巴结他们都来不及的文臣武将在不自觉之间远离了他们。
“敬哥,战争真的会如你那般进行吗?”
虽然说是在朝堂之上已经夸下海口,但是,那也只是在诸多文臣武将嘲讽的眼神注视之下升腾起来的一腔愤恨。但是,等到自己心中的那份愤恨退去,剩下的就只有所谓的不安了。虽然说牛继宗这位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也不得不承认贾敬对于这场战事的分析是有理有据,但是,奈何南安郡王手底下的那些军队实力到底如何,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呵呵~”
对于牛继宗的不安,贾敬停下自己的脚步,看着那些唯恐被自己拉入自己阵营的那些武将远去的身影,看着眼前这个盟友眼神之中的不安,贾敬那双幽绿色的眼眸之中闪过了几分无奈。
对于自家弟弟寻找这位武将合作,贾敬不是很喜欢。毕竟,相对于那些真正已经将兵书之中的谋略融入了朝堂的尔虞我诈的文臣来说,这位战场上靠着自己的勇力换取了一等伯的男人还是略显稚嫩。而如果要对这份稚嫩描述得更具体一点的话,那就是不够狠。
“继宗,你说我们的南安郡王将自己领地之中的那些军头给收服,重新恢复了他父亲在位的时候的威势,并借着此次的战功再一次巩固他们四大异姓王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之后,在这个朝堂之上谁会最紧张?”
“紧接着,借着开疆拓土之功,文武双方的哪一方的实力会急剧攀升,哪一方会一扫之前的颓势?”
在听到贾敬的话语,眼眸之中也闪过了几分狡黠的男人抬起了自己足以抵得上贾敬两条大腿的手臂,在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之后,他的脸上才露出了几分笑意——他已经意识到了贾敬心中的所思所想。
异姓王的实力愈发强大,当今就会愈发忌惮。到时候,拉拢亲近皇帝的官员,分化团结的势力,安插奸细等小动作必然会出现。而皇帝也必然选择在南安郡王做到灭国请封之前就毁掉南安郡王的成果,哪怕付出最珍惜的土地也会如此。
至于,武官地位的提升,这种会影响文官的地位的事情必然会遭遇文官势力的反扑。再者说,那些尸位素餐的文官让他成事不见得可以做到,但是,令他们坏事却个个都是一把一的好手。
南安郡王那家伙,真倒霉!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懂了。”
“只是,敬哥儿你只是读了几年书,怎么跟那个贾老二一样把文官那说一句话藏一句话的不良习惯给学了过去,转了半天还要我这个大老粗去猜。”
“我这个大老粗当年就是因为不喜欢那些军师给我绕啊绕,所以,老子才后来退出了九边。”
“结果到了这边,还要遭遇你这样的家伙。”
心中的担心已经被贾敬暂时打消的男人凑到了贾敬的面前,一巴掌拍了贾敬一个踉跄,看着那个眼神之中生出了几分不满的儒雅老男人,牛继宗也是憨憨地笑了笑。
“不过,敬哥儿,你也好歹锻炼锻炼,多少也是我们武勋之中顶级的宁国公,你看看你隔壁的那个兄弟,强得吓人,你却瘦得让人感觉稍微重一点你就会驾鹤西去。”
牛继宗摩挲了一下自己拍打在贾敬身上的感觉,那种跟拍在一张纸上没啥两样的感觉令他已经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京营节度使的履弱,忍不住在贾敬目露凶光的情况下还低估了几句。
“老牛,你再冷不丁拍我一下,我不介意带着恩侯留给我的班底去你家坐坐。”
眯着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扮猪吃虎的家伙,手中的扇子打开,将自己嘴角上翘而显出的几分凶狂遮掩了一二。
作为贾赦的表兄弟,作为将宁荣二府的兵法韬略吃得一干二净的毒狼,作为即便是沉寂数十年,连自己的老妻,儿女都不管的毒仕,他心中的凶狂一点都不比他家那位胆大包天的主小。
只是,相对于那位恃武力横行京城的兄弟,贾敬更喜欢藏在自家兄弟的身后用他们的武力来武装自己的智慧。
而贾赦在走出京城之前,正是知道自家兄长的性格,贾赦也已经为他留下了足够为他撑腰的武力——四兽营的那几位统领在贾赦的操练之下已经尽数突破到了万夫长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