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没有了平时的生龙活虎闹腾劲儿,蔫蔫儿的由着他折腾。
兄妹俩的关系刚刚有点突破,又没有昭告天下,知意还担心阿姨看出了端倪,找了由头把人支出去。
新年第一天,阳光很给面子,大手笔地挥毫泼墨,小院暖意融融。
许则匀放下手里打湿的毛巾,去按窗帘遥控,想让阳光纾解她头疼脑热的不适。
透进来的光像一道光柱,堪堪打在床头。
“合上,刺眼!”床上的人立马不满地撅着嘴。
他看着那双精灵般的眼睛,确实肿胀,只能顺从。
拿出两个冰凉的勺子,仔细轻缓地虚贴在她的眼皮上。许则匀爱上这种无微不至照顾人的感觉,越发温柔。
眼皮底下瓷白肌肤的脸成了稀世珍宝,又怕勺子太凉,冰到她,他幽幽地吹气。
睫毛被拢在勺子里眨一眨,热乎乎的小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抓许则匀的手腕。
因为发烧,反而许则匀的体温反衬得凉丝丝的,小脑袋慢慢蹭着,不枕在枕头,而枕在他的手臂上。
许则匀坐在床边,上半身歪歪斜斜地靠着,由着她。
其实男人的手臂邦邦硬,不如精心挑选的记忆棉枕芯舒服,但是暧昧像氤氲的雾气在他臂弯里勾人。
许则匀的姿势也很别扭,但是滚烫的温度蒸腾,他只剩下心焦。另一只手要么动作着擦拭她的额头,还要处理手机里的紧急信息。
生病的人总是不想说话,但是还不至于到了脑子断篇的程度,她半睁着眸说:“你忙你的。”
许则匀头低了低,胡茬若有似乎刮在她的鼻梁:“好,医生马上来。”
知意像小猫一样乖巧地拱了拱,干脆侧过身来面对着他的怀。鼻梁嘴唇都贴在他大臂上,她第一次发觉这里也有动脉,能有强有力的跳动。
蓬松顺滑的一把卷发留在他粗糙的掌心中。
许则匀突然想起一句诗:
长发绾君心,幸勿相忘矣。
是什么让许则匀无法不顾一切往前冲?是腓腓。
是什么让许则匀糙汉一个却总想着家里的温情?是腓腓。
是什么在许则匀无边的黑暗中投入一束光亮,让他的躯壳重新点燃了灵魂?是腓腓。
许则匀深深叹气,他一定可以。
指腹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蹭她的嘴唇,鼻息交错,近在咫尺了,消肿三分的眼睛突然张开,眼底的红浓郁了几分。
小手捂着嘴巴:“我生病了,不能亲。”
桃花眼笑的妖娆,吻落在她细滑的手背,大掌摩挲着她手腕的脉搏。
知意感受到酥,痒,麻,像很多很多尖尖软软的小草在她手腕上挠。她变成乖顺的柔软布偶,手腕被拉开。
许则匀说:“我不怕。”
是薄荷草的凉意沁入她干涸发烫的嘴唇,他在吻她。
许则匀的动作不疾不徐,悠悠缓缓,像在舔舐一颗渴望已久的糖果。
他的掌心带着电流,落在她纤弱后颈,把她点燃。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