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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门外,一小太监焦急惶恐地向魏珠公公招手施眼色。
“色赫图氏子佩!”魏珠瞪他一眼,置若罔闻继续喊,公鸭一样的声音响亮得刺耳。
“从五品户部员外郎多尔济女……”声音清爽有力,隐隐然一派男儿气。
帝玄烨恰好抬头,看到那小太监,打断了秀女的声音,问:“什么事?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小太监巴不得这声叫,赶快颠颠地快步跑上殿来,跪下回道:“启禀万岁,太子殿下有急事启奏!”
“太子又有什么事?不知道朕现在在做什么吗?”
“是……是太子殿下说,他现有大阿哥贪赃枉法的案子……”
“好了!又是这些事情!”帝玄烨明朗心境瞬间灰暗了下去,焦躁无耐地挥挥手。
颦如悄悄抬眼望那龙椅上已显苍老的九五至尊,此刻也不过一个被家事纠缠着的老父亲而已。
“算了!!别说了!!”帝玄烨怒道!
魏珠见势立刻喊到:“色赫图氏子佩,撂牌子!”
“慢着!”地上跪拜的秀女突然立起,高声喊道。
须知,她因为被打断而如此莫名其妙地被撂牌子是有理由急切的,听得她口中所报家世,应当与刚刚留牌子的色赫图氏子衿同属一族,或许正是这一去一留间,才使得这小小秀女在神武殿上急切间忘乎礼数。
颦如心下低叹,时也运也,恰你拜见时被打断,此亦命中定数与宫廷无缘,何必为此再招祸事!何况,留牌子与撂牌子,于你,真的能分清何者幸何者悲吗?
“公公,万岁所言算了,分明指太子见驾一事,并非奴婢去留,还请公公明达圣意!”子佩声音朗朗,字字铿锵,神色镇定,英豪阔大,毫无惧色。
“哦?”帝玄烨兴趣重被唤起,饶有兴趣地看着张经过精心装饰而略显造作但依旧清爽得耀眼的姣好面容,年轻的脸上写满桀骜。“你觉得你一定会被留牌子吗?”
“是!”斩钉截铁,一派自信与自傲。
帝玄烨轻轻一笑,道:“好啊,成全你,来日方长!留!”
冗长的程序终于结束,帝玄烨分封新晋秀女。
因为宫中嫔妃共分八品十六等。秀女初入宫时都是低等宫嫔,并非内廷主位,只能被称为“小主”,住在宫中阁楼院落,无主殿可居。只有从正四品贵人起才能称“主子”或是“娘娘”,有资格成为内廷主位,居主殿,掌管一宫事宜。
陈氏颦如,册封为正五品庶妃常在,赐号熙,赐延禧宫茜竹殿;
色赫图氏子衿,册封为正五品庶妃常在,赐号谨,赐居翊坤宫青荷殿;
石氏采薇,册封为从五品常在,赐居延禧宫绛菱殿;
赫舍里氏晨芹,册封为从五品常在,赐居长春宫橙薇阁;
陈氏汀兰,册封为正六品答应,赐居启祥宫紫桃馆;
瓜尔佳氏春晓,册封为正六品答应,赐居景阳宫墨松轩;
何氏路盈,册封为正六品答应,赐居长春宫银杏阁;
色赫图氏子佩,册封为正六品答应,赐居翊坤宫蓝菊馆;
……
颦如仰头望,那大殿巍峨,而她的生命便从这一刻被腰斩为两段,宫里、宫外。
而她的心,却还是那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