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天,荣仪的马车到了公主府,仆从瞧见齐荣仪大人,连忙笑着引路。一路行来,云千鹤只见飞檐迭壁,金碧琉璃,璀璨耀目,显得奢华万分。走进花园,迎面便是一条青石甬路,甬路两侧各设一个漂亮的琉璃花池,池子里是游来游去的锦鲤,水底的七彩雨花石在阳光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彩。
锦衣的婢女将他们引入待客的小花厅,便见到一排全是向南的窗子,这样的安排使得花厅里采光极好,耀眼的阳光射入,只见室内金、玉、珐琅重重镶嵌,不胜奢靡。云千鹤迎面见到不少京中的小姐公子,便与他们点头致意。
就在此时,一名锦衣男子从窗前走过,突然停驻。李未央察觉到那道奇怪的视线,下意识地回头,没来得及做好任何准备,两人的目光已经相触。
窗前吊了一盆兰花,花香极为清冽,楚寒就站在兰花边上,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云千鹤,带着一种异样的情感。这时候,厅内的人们都在交谈,场面十分热烈,谁也不曾注意到站在窗外的人。
这个就是那个云千鹤!楚寒早已命人把云千鹤的资料整理好,想要对付云千鹤,总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吧!
“公子,公主说请您去一趟。”婢女站在一尺之外,隐约声音传来。
楚寒最后看了一眼云千鹤,这才离开!
宴会上,大公主竟然偕同楚寒一同出席,引来众人侧目。楚寒若是和其他人一般坐在下首,也许大家没有那么多非议,可他偏偏坐在公主的旁边,离她很近很近,近到肌肤相触,身体相贴。不止如此,他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竟俯身在她旁边耳语了几句,公主突然轻笑起来。诸位客人看在眼中,面上不露声色,私底下却是窃窃私语起来。
尚书的夫人摇了摇头,道:“这公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云千鹤瞧了一眼,面上似笑非笑道:“尚书夫人,公主一直是这样子的么?”
尚书夫人是个十分温和且爽快的人,从来不会说别人的闲言,但对于大公主,却明显有几分不以为然:“自从驸马不再之后,公主好像就没了枷锁一样!”
云千鹤看了大公主一眼,面上若有所思。
尚书夫人以为云千鹤对这些消息感兴趣,不由感叹了一声,道:“不过,大公主没有定性,身边男人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却从不曾见她带谁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可见此人在她心中地位不凡了。”
大公主身着大红底色的衣裙更衬得肤若白雪。举杯饮酒的时候,宽大衣袖滑落手肘,露出一截羊脂白玉一般的手臂,本就艳丽的脸喝了酒,更增三分颜色。楚寒又是低头与她取笑两句,一双眼睛却是若有似无地在云千鹤的面上轻轻扫过。
男客那一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不知道哪家的公子,从大公主出现开始,一双眼睛就盯着她瞧个不停,口中惋惜道:“那男子就是大公主的新宠吧,我看也不怎么样,公主怎么偏偏守着他一个人呢!”
他言谈之中,一副艳羡的口吻。要知道大公主虽然嫁过人,却因为生得极为美貌,又是风情万种,身份尊贵,所以始终是幽羽名流竞相追逐的对象。
那公子话中多含讥讽,满座贵公子都会意地发出笑声。却也有公子开口道:“凡事不可只看表面,听闻公主府中嫉妒他的人也不少,甚至有不少人明里去挑衅,暗地里使绊子,可却都死在他的手上,而大公主却对此视而不见,还骄傲地对别人说这位楚公子文武双全,非同凡响。这话虽然有偏爱的成分,却也离事实相距不远。”
先前那位公子惊讶地睁大了嘴巴,“这家伙真的有这么邪门吗?”
“公主府高手如云,却都一一败在他的手下,而且,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可见此人下手之狠,用心之毒,当然,若是公子不相信,大可以去试一试对方的武功——
其实这位公子说的话其实很中肯,没有夸大的成分。男人也会互相嫉妒,尤其为了讨好大公主这样的大美人更兼衣食父母,自然要花一切心思去争夺。再者,公主府上收留的这些人,或文采或武功,都是真正的佼佼者,如今却都偃旗息鼓了,不敢与楚寒一争锋芒,可见这人并非寻常绣花枕头,而是有不少过人之处。
主的宴会,自然是豪华气派,鲍参翅肚那些俗气的这些豪门贵族哪个没有见过,公主府一概不用,端上来的全是最时兴的菜色,便连云千鹤这样出身显贵,竟然也有三五样叫不出名字。
不多时,众人只听到鼓乐声起,却见一群美人鱼贯而入,踏着节拍徐徐起舞,个个纤足生莲,罗衫云袖,众人霎时只觉暗香阵阵,酒未沾唇人已醉。然而对于云千鹤来说,这些歌舞表演并不能引起她的兴趣,所以她只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