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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2页）

常云川转身，一步，一步往外头去，每一步都觉无比艰难，每一步都参杂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纷纷扰扰，不得安宁。

今日走了，兴许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常云川捏着拳停下脚步，鼓足勇气又回头，“黄姨娘给苏瑞做眼线的事，是、你故意让我在白云寺撞见的吗？”

苏潋晴抓着衣裳的手指一紧，眼睫毛颤了一下，轻微到连她自己都没发觉，除此之外，她脸上没有半点心虚。

“事已至此，大人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她给了模棱两可的回答，倒不是躲避责任，而是···不想让他更难过，毕竟苏潋晴也曾倾尽全部的爱了一个人八年。

被所爱之人背刺的感觉，是痛不欲生的。

常云川见她波澜不惊，反倒有种自己小人之心的愧疚，可再一想，连自己冤枉了她，她都不难过，可见是真的对他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那日在茶楼，官兵来的那样快，是不是···”常云川说了一半就说不出口。

可今日若不问，他怕是要纠结一辈子的。

“是。”

出乎意料，她承认得非常快。

比起之前的镇定淡漠，此刻苏潋晴的眼神非常坚定，口吻也比常云川以为的还要决然，“我前一日收到你约我谈一谈的消息便通知过首辅大人了。”

常云川忽然很想打断，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可她又道，“事情就是常大人以为的那样。就算不是那一日，无论大人什么时候约我，我身边都有江大人的人。”

常云川瞳仁紧缩，捏拳的手背青筋凸起，但也只是一瞬间。

因为他发现她的承认比否认更让他难过。

他苦笑一声，“好，我、我知道了。”

“苏姑娘，相识以来，你当真没有一刻，哪怕是一瞬间对我有过别的感情？”

他帮她躲过苏景云砸过来的石头，为她主张揭穿尚书李小姐拙劣的诬陷手段，还有当众打了苏景昭替她不平，甚至是在锦云巷赤裸裸跟江晏舟索要她的自由。

苏潋晴至今都忘不了，他用那样鲜活的声音说，“她是自由的！”

更有在茶楼听到杀手要杀她，也是义无反顾要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何止一瞬间，有很多个瞬间的。

像有一把锐利的刀子在苏潋晴心口打磨，那种难受劲儿几乎让她努力维持的平静崩塌，但她还是克制住了。

冷漠的神色像千年冰山压在常云川眼里，而江晏舟也正好走到门前，下意识停下脚步，藏在袖袍下的手不自觉捏了捏。

她说，“没有。”

常云川眼里所有的光都灭了，江晏舟攥紧的手却松了。

“正如常大人曾经所言，若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但我仍然感激遇见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