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回顾宫宴的那一晚,就越是能够确定皇帝对她怀有的不轨之心。
对方至高无上的权利让她恐惧,而阴暗龌龊的心思令她作呕。
“我不会去。”顾银韵重复,“我就待在太子府中,哪儿也不去。”
“皇命不可违。”季寰皱起眉。
他不理解她为何如此抗拒。
顾银韵紧攥颤抖的手指,深吸一口气:“山中风大,臣妾体弱,不宜前往。”
这是她能想到最为体面的借口。
她排斥秋猎、或者说排斥皇帝的原因,就算说出来季寰也不会信,他只会疑她挑拨他们父子关系。
而且,顾银韵也实在有些羞于启齿。
她感到自己的胃袋在抽搐,既是饿的,也是恶心的。再不去看季寰那张会让她联想到他父亲的脸,顾银韵冷淡告辞:“妾回临雪轩了。”
言罢头也不转地离开。
晚风中,她倔强的背影似有些摇摇欲坠,临雪轩跟来的那个丫鬟赶紧上去搀了,关切地说着什么,但顾银韵没有理。
季寰看见了她紧攥的拳,骨节凸起,泛着森然的白色。
她在害怕什么?
秋猎上,有谁是会让她恐惧成这样的?
若有所思地盯着顾银韵渐行渐远的背影,季寰一一考量着有可能出现在秋猎场上的人。
以翊府的地位而言,值得顾银韵害怕的人物没有几位——他自己勉强算是一个,此外还有谁?三皇子吗……
不,不对。
翊府之上的存在没有多少,皇室当中,也只有……蓦地,一个极为熟悉的面孔在他脑中浮现,季寰倏然眯起了眼睛。
难道是,父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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