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正常,因为司空很明显要西进关中,攻打司马颙,还得用他邵某人,那就不能太打压他。
飞鸟未尽,怎么能把良弓藏起来呢?
但也不可能赏他官位了。
自古以来,赏功自有一套体系。如果有人短时间接连立功,升官太快,怎么办?
这个时候就不会升官了,会从别的地方弥补。
赏赐爵位、赏赐钱财、赏赐土地、赏赐豪宅、赏赐美女、赏赐荫庇的土地、人口数量,以及子孙门荫入仕的名额,或者干脆给你的直系亲属授官。
甚至于,有时候赐给你威武的仪仗,超越伱门第、官品等级的待遇——一般而言,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总之,朝廷不会让自己陷入赏无可赏的境地。
那么,真的赏无可赏怎么办?很简单,杀!
温柔点的,就挑你些小毛病,降职、削减食邑等等,总之是有办法的。
在要西进的大背景下,司空不会真的追究许昌武库案——至少装也装成这样。
那么,他多半会赏赐钱财、土地、美女之类。
至于爵位、做官名额,呵呵,怕是没那么大方。
但就现阶段而言,钱财也确实是最实惠的,毕竟邵勋的摊子铺得有点大,进度上得有点猛,花钱的地方很多。
一位宗王、一位殿中将军,互相虚与委蛇,这事暂时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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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勋回到云中坞的时候,遇到了闻讯前来拜访的杜耽。
“杜公好有闲情雅致。”邵勋远远下马,对着杜耽行礼。
杜耽回礼,慢慢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杜公不在家操练庄客,来云中坞作甚?莫非想找我喝两杯?”邵勋笑问道。
杜耽摆了摆手,道:“若要饮酒,自无问题,而今却有一事。”
“都是守望互助的宜阳乡里,杜公有话但讲无妨。”邵勋正色道。
“有军士返回洛阳,在闾邑间大肆吹嘘,说郎君一千破刘乔十万大军,可真?”杜耽问道。
“多有大言。”邵勋失笑道:“杜公学富五车,当知刘乔兵众并不多,且多为新募。豫州精锐,多在范阳王手中,今却在河北厮杀。”
豫州是老都督区,是有一定军事实力的。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折腾,损失也不轻。司马虓基本把比较能打的都带去河北了,现在交到了苟晞手里。
刘乔手头确实有一部分兵,那是他当年南下荆州平张昌时的老部队,但只有数千人,后来新募了万余,整体战斗力算不得多强。
司马虓若全师而回,刘乔必无幸理,只不过他大部分兵深陷河北,带不回来罢了。
“刘乔最多两万兵。”杜耽笑了笑,说道:“但小郎君还是很厉害了,即便占了個出其不意,此等勇猛精进之军略,依然让人感慨。少年意气,壮哉!”
“杜公家学渊源,只凭半真半假的只言片语,便能料我兵机,勋佩服。”邵勋真心实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