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粲则带着骑兵在洛水河谷内屯驻,一边割干草铡碎,尽可能减少粮食的消耗,一边四处绘制地图,并试图寻找山间小道,进入广成泽。
父亲对垣延有执念,他可没有。
在他看来,攻占洛阳的最大障碍就是晋国的陈侯邵勋。因为他的部队敢在骑兵包围之中继续前进,并主动发起进攻。
这一大群老兵技艺娴熟,经验丰富,果毅敢战,只要将他们覆灭掉,几年内邵勋攒不出同样的部队。
而如果不能成建制将其消灭,哪怕其多有战损,邵勋都能通过招募新兵填补缺额的方式,慢慢恢复战斗力——以老带新之下,士兵的成长速度是非常快的。
一定要成建制消灭,让晋国最后一支擅长野战的军队消失。如此,洛阳乃至兖州、豫州便予取予求了。
垣延算个屁,一点都不重要。
“咚咚咚……”鼓声响起,刘粲回过神来,静静注视着即将开始的攻城战。
这一仗,死的人却不知凡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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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翱翔高空,俯瞰大地。
孟津以及下游五六里的小平津渡口处,四条浮桥横跨南北,如同蚂蚁般的人来来回回,不停搬运着东西。
继续向东飞翔。
巩县北五社渡,亦架起了一座浮桥。
建武元年,朱鲔遣持节使者贾强、讨难将军苏茂,将三万人,从五社津渡,攻温。
这座浮桥之上的人马车辆同样不少,辛苦转运之后,输往虎牢关一带。
黄河蜿蜒流向东北,至酸枣县城北二十里,又有两座刚刚架起的浮桥。
浮桥一头在汲县,一头在酸枣。
此处亦有一利于渡河处,古称棘津,又名酸枣津。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渡河南下,进入兖州境内。
一部占领了酸枣、东燕,又在文石津两岸开造浮桥,警戒东面的司马越集团。
一部向西,连克原武、卷县,于十一月初四这天进薄荥阳城下。
还有一部由石超率领,绕过荥阳,一路向西,于初五夜间抵达虎牢关,扎营屯驻。
当天夜里,石超就拣选精锐,发起了夜袭。
杂乱的脚步声在虎牢关内响起。
刚刚借酒浇愁睡下的裴纯一下子被吓醒了。最开始以为是炸营呢,在仆役服侍下,穿戴好盔甲后,拿了柄宝剑,便怒气冲冲地去平乱。
待走到关城东半部分,正要呵斥时,却听到城头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
“这……”裴纯大惊失色。
这是东面来了贼人?
为什么没人来禀报?
信使都死光了吗?
正惊疑间,却见一队溃兵从城头乱哄哄地涌下,见到裴纯顶盔掼甲,持剑站在那里时,愣了一愣,又乱哄哄地跑了上去。
城头的惨叫声愈发激烈。
裴纯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背脊湿透,下意识就想跑。
就在此时,西边也响起了喊杀声。原来是石勒派了部分人下马,又驱使一部分抓来的丁壮攻城。
再看看东、西两边映透半边天的火光,裴纯什么都明白了,贼人这是用大火联络,东西夹击,试图攻克虎牢关。
“快!快!把我的马牵来。”裴纯低声说道。
仆役有些傻眼。
府君怎么满脑子逃跑的想法,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