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只要他一提银子,他家爷指不定就将沈小郎给提溜来了。没想,叨叨了半天,萧衍依旧静静地看着兵书,似乎对讹沈长梨银子不感兴趣了。
简石公公说的口干舌燥也累了,瞧着他家爷倚在床头形单影只的,突然就心疼起来。
皇上曾经也是极爱重他家爷的,可那只是在五岁前。如今他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熬到领兵作战威震四方,可也遭了某些人的忌恨。
行事更加谨慎小心,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之前未过门的那三个王妃,死的离奇又蹊跷。皇城中人都道是他家爷命硬克妻,生生将三个王妃给克死了。可只有他们这些亲身之人才知道,他家爷有多冤枉!
现在可好,世家大族的好女子都不敢再嫁他家爷。京里的那些王爷,如今哪个不是妻妾满院儿女满堂?唯有他家爷,浴血奋战,到如今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
“爷,你到底是咋想的呀?”
简石公公忍不住问。
萧衍清凉的眸子从兵书上移开,瞅他一眼,“啥事咋想的?”
“沈小郎……还有付摇蕙……”
萧衍收回目光,精致的唇角一抿,“又关付摇蕙什么事?”
简石公公立马倾过身,“爷,难不成你忘了,摇蕙可是李夫人特意为你精挑细选的暖床之人呀!那丫头自小伺候你,知根知底。最关键性子好,不争不抢,对爷疼得那是没话说。虽然身份做不成王妃,将来若是有了一儿半女,立个侧妃还是可以的。”
萧衍‘啪’地将兵书合上,斜倚在床头,又揉起脑袋。
简石公公审视着他的脸色,觉得他的话,爷是听进去了。
他急忙趁热打铁,“爷,沈小郎身子弱,性子又轴,总是忤逆爷,爷不待见她正常。可付摇蕙却不同,对爷温顺又爱慕,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爷抬举她也是应该。”
简石公公越说越起劲,完全没看到萧衍的一张俊脸完全冷了下来,眉心皱得死紧。
“爷,长夜漫漫,不如,我将摇蕙叫进来伺候爷?”
“啪。”地一声,一本兵书狠狠砸在简石公公的脑袋上。
他一愣,这才看清自家爷的脸色,吓得他急忙弯身捡起书,“爷,奴才该死!奴才嘴贱。。。。。。”
简石公公说着,伸手就‘啪啪’打自己的脸。
萧衍伸手挡住他的手,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抿着冷硬的唇角淡淡一声。
“爷自小便深知母妃的苦。所以,与爷无缘的女子,爷宁愿单着,也不愿将就。此事莫再提。此次回京,爷定会嘱托李夫人为付摇蕙相看京中品性好的儿郎,爷会将她以妹妹之礼送出嫁,不会亏待了她。”
“爷。”
简石公公两眼泪汪汪,“您总是为身边的人着想,可您自个呢?”
萧衍叹息一声,垂下眼。手捏着那丝滑的锦被,瞧着那雕花的床尾,眼前浮现的都是那一日晨起,像个无尾熊一般抱着他脚头熟睡的女子。
她怎么就能睡的那么香!
“爷要歇了,你退下吧!”
萧衍揉着额头叮嘱简石公公。
简石公公此刻算是全明白了,爷不是不能将就付摇蕙,而是他的心里,已经放了另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
唉!沈小郎啊!
这一生,你可不能辜负了爷啊!
简石公公吹灭了灯往外走,突然眼前一晃,似乎窗前有人一闪而过。
他急忙快走几步,打开窗子,就看到一抹艳红的裙角急速隐入暗中。他眉心一皱,回头又朝内室瞅了一眼,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跟付摇蕙好好谈谈。
沈长梨这几日加大马力在制造她的‘药膜’,兜里揣着的‘预定金’,就是她无穷的动力。偏身边的红绫一张小嘴叭叭地没完没了。
“长梨姐,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沈长梨忙中偷闲瞟她一眼,“不就是外面有了一些风言风语?”
红绫没好气,“对,大家都说你失宠了,爷不在乎你了。你都与爷同床共枕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现在都半月了,你身子也好了,不应该再到爷面前伺候吗?现在蓝玉儿一天往爷面前都跑好几趟,你这些‘药膜’,难道比爷还重要?”
沈长梨睨她一眼,“女人当自强,可懂?我自力更生发家致富,活得坦坦荡荡,不比靠男人强?告诉你,男人若能靠得住,猪都能上树了!”
红绫都快要哭了,“可我已经跟我娘捎去信了,说爷遇到了喜欢的女子,我也喜欢你,赶到年关,肯定能让爷抱上大胖儿子。”
沈长梨眼一瞪,浑身一阵恶寒,“雷红绫,你不去当媒婆,真是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