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无涯突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
“原陷阵营主将,韩无涯,拜见云麾将军。”
随着他的下马跪拜,除了封一剑等人以外的其余陷阵营骑兵,都齐齐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
“拜见云麾将军!”
韩子忠微微皱眉,随后轻声道:
“我韩家军令,战时,无论将卒皆不必下跪行礼。韩将军忘了吗?”
韩无涯却沉声道:
“我等皆是戴罪之身,早已被去除了军中职务,自然不能擅自以军中法度为准。”
韩子忠似是有些好笑,他目光扫过了众人之后,轻声道:
“不再是韩家军,那诸位兄弟身上的甲胄又作何解释?”
韩无涯一时语塞,最后低头沉声道:
“先前以为此战必死,不想让弟兄们死也无名无分,罪将擅自做主,让弟兄们披甲作战,一切罪责,不在他们,皆在罪将本人,还望将军开恩,惩罚我一人即可。”
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众人便齐齐抬头,眼神坚定道:
“吾等愿与韩将军同罪,还望将军成全。”
韩无涯皱眉,怒声道:
“混账,轮得上你们说话吗?”
众人面红耳赤,但却没有一个愿意收回刚才的话语,只是默不作声,用态度表明一切。
韩无涯眼中有些泛红,但却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毕竟他先前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韩子忠只是表情平淡的看完这一幕场景,最后却突然笑了起来,他轻声道:
“陷阵营,不愧是陷阵营,即便被潜藏多年,依旧不失当年本色,诸位都起来吧。”
没想到陷阵营的一众人马互相对视一眼后,并无一人起身,反倒是齐声道:
“将军不饶恕韩将军,我等便不起身,与韩将军一同受罚。”
韩子忠却淡笑道:
“饶恕?韩将军本就无罪,何来饶恕?”
众人都是微微一愣,韩子忠则看着韩无涯说道:
“韩元帅有令,韩无涯潜伏西荒十余年,为我大夏殚精竭虑,立功无数,此次在西荒送出重要情报,截杀北海城城主呼延骆,功不可没,着其返回大夏,重掌陷阵军主将,陷阵营诸多将士劳苦功高,可一并折返,陷阵营可重新竖旗。”
韩无涯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韩子忠,嘴唇颤抖道:
“这可是真的?”
韩子忠认真道:
“此为韩帅原话,他让我转告你,十五年来,委屈你了,他会在雍州城等你,回去给你庆功。”
韩无涯陡然拜倒在地,泣不成声,踌躇良久,才沙哑道:
“韩无涯替陷阵营全体将士,谢过元帅开恩!”
韩子忠的翻身下马,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韩无涯的胳膊,语气柔和道:
“韩叔叔,现在可以起来了吧,我这个做侄儿的,要在这么被你跪下去,可就真的要折寿了。”
韩无涯双眼通红,随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渍,听到这一声亲切的称呼,不由激动道:
“好,好,好。。。”
他站起身来后,转身看向了身后还有些恍惚的一众陷阵营的麾下,高声道: